姚虔也走过来,看着她不语,眼睛却也一瞬不移。
“我无事。”馥之忙解释道。
姚虔嘴唇动了动,好一会,长长地舒口气,声音略微沙哑,“可受了大惊?”馥之摇头,“未曾。”
姚虔颔首,唇边终于扬起笑意。
“馥之不知,你四叔父执意要随舟去寻你,我等好容易才将他拉住。”一旁的姚征摇头笑道:“又从那时便一直站在此处,膳也不肯用。”
馥之一惊,心中满是愧疚。姚虔身体本来就很弱,乘舟寻人那等费力之事,简直不可去想。她望着姚虔清瘦的脸庞和被河风吹得微有些凌乱的鬓发,鼻间忽而有些涩涩。
“使长辈担心,馥之之罪也。”她深深拜道。
姚虔却摇头,含笑道:“你伯父实言过矣。”说完,却看向她身后的顾昀谢臻等人,端正一揖,道:“承蒙二位君子相救,前感激不尽。”
顾昀忙还礼,“博士客气。”
“区区举手之劳,君何处此言。”谢臻亦还礼道。姚虔又看向王瓒,再一礼,“虔侄女得以脱险,君侯功不可没。”
王瓒一怔,还以一揖,“博士言过矣。”
一番答谢,众人重又染起喜意,一道往延寿宫走去。
“馥之!”刚行至殿外,忽见郑氏迎下阶来。拉起馥之的手,将她看了又看。“叔母可吓坏了,只怕你有个不测……”她双眼通红,动情地说,“我方才还禀太后,多亏馥之助我阿嫣,可见姊妹之义拳拳,若非馥之,我阿嫣……”她没说下去,却侧过头,将绢帕点了点。
“叔母勿忧。”馥之安慰道道,却将目光扫向她身后,姚嫣站在那里,却未看她,含羞般微微低头。
“人已平安,泣甚?”这时,姚陵笑道。
“正是正是。’”郑氏忙拭净眼角,抬起脸来,将馥之的手拉得更紧,“太后与陛下还在等候,须拜见才是。”说完,笑容可掬地拉着她往殿上走去。
延寿宫的正殿上,白日里的纷闹场面已不复,铸作松柏仙鹤的枝形灯将殿堂照得明亮。
上首处,太后与皇帝依旧各自端坐在白日里的位子上,内侍引着众人上前,伏拜行礼。
“陛下并老妇,见虞阳侯与姚女君失楫遇险,心中甚忧。喜直至闻二卿归来,方才心安。”太后微笑地教众人起身,让王瓒与馥之站到跟前,不无感慨地说。
“一场虚惊,却教太后挂心,瓒之过也。”王瓒深揖道。
“哦?”太后讶然,问,“不知虞阳侯如何脱险。”
王瓒微笑,将遇险到脱险的经过略了一边。
太后听毕,微笑颔首,对皇帝赞道:“睿智沉着,虞阳侯堪为王氏子弟表率!”皇帝亦微笑,看看立在不远的雍南侯,道:“可见雍南侯教导有方。”
雍南侯忙出列,向皇帝一拜,“陛下过誉。”
太后又将目光转向馥之,温声问道:“姚女君亦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