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李琛染生日这个话题莫名让我很惶恐,大抵是因为我在他身边无名无分,虽然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他恳求光明正大身份的资格。
我谎称自己有事先行告辞,走到病房门口时他们三个人的谈笑声唯独把我排除在外。
关上病房门,我捯气,想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面对李琛染的生日。
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对吗。
我顺便到三楼去找沈译,病情诊断书被我放在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我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又碰到了上次遇到的那个女人,她今天打扮得格外艳丽,嘴唇涂得和牡丹的花瓣一样红。
想必又是一个跪倒在沈译西装裤下的女子。沈译垂头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写字速度飞快,但字迹遒劲有力。
“我以为你会忘记今天是复查时间。”沈译淡道,我对上他藏在金框眼镜下的双眸,不知今天他为何戴了眼镜。
“怎么会呢。沈医生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我干巴巴地笑,然后把病情诊断书推在他面前。
他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着我,微凝,道:“我觉得你留院观察更好。”
我的手因为紧张而互相抠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改掉这个惹人厌烦的毛病,我垂下头,安静地听他为我的生命谋篇布局。
“患者可以向银行进行贷款,于常安,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欠我什么。”他继续云淡风轻地说。
他认真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缩着脖子垂着脑袋像是犯了大事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冰凉的指腹擦在我的眉间,不知为何,或许是没有与他眼眸对视的缘故,他落在我耳边的声音竟然染了颤意,“这是怎么了。”
啊。
那里有一道疤。
我想躲开他的触碰,但他整个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我的肩膀。
“沈医生……”
因为摩擦的缘故,他的指腹染了滚烫的温度,而那却远不及我的脸颊发烫。
他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令我情不自禁咽咽唾沫,为这让人脸红心跳的距离和动作。
“什么时候留下的疤?”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避重就轻。他缄默,放开我,安静地坐回座位上,眸色间的讳莫如深似电视剧里一秒变脸的主角。
“怎么弄下的?”
“不小心磕到床上。”
事实上那天的情况比我寥寥七个字所描绘的还要恐怖,顾锦让见我宁死不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对我实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暴打。
他越打越上瘾,拳头巴掌招招制敌,我还被他拿麻绳桎梏了手脚,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