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想当好一位贤惠的儿媳妇的秦悠悠,这晨昏定省自然是少不了,孩子们功课要紧,便初一十五才会由秦悠悠带着给顾老太太请安。
今儿正是初一,秦悠悠起的比平日里还要早些,没办法,要给孩子做榜样嘛,记得上辈子,她在一本育儿杂志上看见过。
孩子的模仿性是最强的,当她每日睁眼看见家长已经起床看书,那这个孩子多半也是聪明好学的。
显然,顾老太太是没这个觉悟的,秦悠悠到的时候,她才刚睁眼,听见秦悠悠这么早来了,还有些许惊讶,半晌才笑道:“她有心了。”
对于三儿媳妇,顾老太太其实要求并不高,安分守己、心肠善良、能处理庶务即可。
秦悠悠如今的总总做法,显然是对了她的胃口,甚至比预想中还要好上许多。
待她收拾好出来,与秦悠悠刚说了几句话,喝了没几口茶,孩子们就来了。
打头的沉哥儿、彦哥儿、恒哥儿,然后是媛姐儿、柔姐儿、惠姐儿、沁姐儿。
七个孩子站成一排,整齐划一地对上首的顾老太太行礼请安,得到首肯后方依次坐下。
秦悠悠见柔姐儿眼底有些青黑,气色也不是上佳,便出言关心了几句。
怎料小丫头却并不领情,炯炯地看着秦悠悠道:“昨夜梦见亡母,所以没睡好。”
秦悠悠有些尴尬,这丫头出生没多久,先头那位就去了,她见都没见过亡母,怎可能会梦见,显然是为难她么。
她也不去搭话,只依次询问其他几人的功课,神色还是那么温柔耐心。
落在旁人的眼中,秦悠悠这是大方,不与小辈计较,落在柔姐儿的眼中,却是挑衅了。
“母亲。”柔姐儿起身,双眼紧紧看着秦悠悠,语调却斯文:“按规矩来讲,母亲您成婚第二日,是要到我母亲碑前行妾礼的,可您,好似没有去呢。”
“柔姐儿。”彦哥儿站了起来,对柔姐儿呵斥道:“不许对母亲无礼。”
柔姐儿扁扁嘴,颇有些不服气。
“她年纪小,还请母亲不要如她计较,我代她向母亲赔不是了。”说着便恭敬地对秦悠悠作了作揖。
他在前院读书,妹妹却是要一直生活在内宅,生活在继母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得罪了继母,将来定然是不讨好的。
可惜柔姐儿显然是不明白哥哥的用心良苦,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继母给母亲行个礼罢了,为何不可?
秦悠悠正要说话,便听顾老太太淡漠地开口道:“你让一个身有诰命的侯爵夫人,给一个无任何诰命的人执妾礼?”
“诰命夫人都被她抢了。”柔姐儿语气有些偏执:“行个礼罢了,换个诰命算是便宜她了。”
“嘭!”
话音一落,顾老太太向柔姐儿的方向仍了一个茶盏过去,茶水四溅在柔姐儿的脚下,她被吓得有些呆。
在场的人都唬了一跳,包括秦悠悠在内,只有钱妈妈神色如常地吩咐人把地上收拾干净,那镇定的气派,秦悠悠都差点为她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