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觉得此话有理,于是渐渐便统一了整个版本的流言,甚至风言风语都传到顾老太太耳朵里了,气得顾老太太发卖了好几个嚼舌根的下人。
偏偏王老太太不顾及流言蜚语,更是频繁带着幼女登门,大有把事情坐实的架势,顾老太太被弄得烦不胜烦。
每回王老太太上门,都没给一点好脸色,显然,厚脸皮的王家人是不在意的,他们不管顾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该来得照样来,来就算了,还每次都笑容满面地来,再笑容满面地走。
每次还都楼着柔姐儿和彦哥儿哭嚎半晌,仿佛两孩子在秦悠悠手里受了大罪似的,好在柔姐儿和彦哥儿已经读了几年书。甚是明理,每次都让王家母女碰了个软钉子,秦悠悠无比佩服自己当初让孩子们去念书得英明决策。
看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这日,燕国公过六十大寿,遍邀名门,顾家作为新晋的国公,自然在受邀之列,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按照往常的惯例,秦悠悠只需要跟个顾老太太领着三个女孩儿去见见主家的燕国公夫人,在略坐坐便可开席了。
谁知秦悠悠陪着顾老太太一进了待客的正堂便见堂中气氛不对,只见燕国公夫人、王老太太、刘老太太、英国公夫人等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在。
王老太太眼眶微红,却还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特别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老白莲花,一旁站立的王清合更是可怜兮兮地低着头,仿佛旁人欺负了她似的我见犹怜。秦悠悠和顾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妙二字,在座的夫人们看进来的婆媳两表情各异,有担忧的、有厌恶的、有不理解的、还有看好戏的。
“老姐姐来了,快坐快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燕国公夫人到底是主家,何况一直与顾老太太相处得不错,她属于担忧那一卦的。
刘老夫人惦记着沉哥儿,又与顾老太太是知己,自然也是担忧的,当时便笑道:“顾老夫人好容易能占些你的便宜,如何能不来?你也忒不了解她的性子了。”
顾老夫人也不生气,只笑着道:“还是刘姐姐了解我,知道我的性子。”
说完便笑着和各位老太太打招呼,只有对着王老太太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便了事了,见两人这般,在坐的夫人面色又变了些。
为人端正的左督御史齐夫人便头一个忍不住开口道:“顾老夫人,虽说现如今王家大不如前,您也不能如此冷淡啊,先不说王家的人品如何,但到底王大姑娘是为你家生育过两个孩子的,您就是再瞧不上王家,也该看着孩子的面上敬重几分。”
齐夫人的为人,秦悠悠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左督御史是言官中最大的官,上可弹劾皇帝,下可弹劾众臣。
偏偏我朝明文规定,不仅不可杀言官,特别是管事的言官,还不允许因为谏言而贬官(其实也没什么好贬的,最大的官也就四品)。
这齐夫人的娘家也是言官,齐大人更是一股正气,齐夫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京城谁家有点事,她便忍不住说教一番,若是不听,便动辄要让夫君上折子弹劾。
致使京城众位每每见了她家便赶紧绕道而走,偏偏,人家不以这为耻,反引以为荣,这便是言官的魅力了。
只听顾老太太声音有些忧愁地解释道:“哎,老身原也不想的,只是亲家的要求实在是难以答应,答应了,那是两个孩子都委屈了,不答应吧,亲家又不依不饶的,我是左右为难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又是一变,目光都带着好奇向顾老太太看去。
王老太太神色一凝,当即便笑道:“一点家事罢了,今日燕国公做寿,咱们还是聊些开心的,不说这些了。”
齐夫人却被勾起了好奇心,见王老太太遮着拦着,便有些不虞道:“王老夫人刚不是还让咱们帮你调和与顾老夫人的关系,这会怎又不让说了?”
王老太太有些讪讪的,还未开口,便被顾老太太疑惑的声音抢了先:“进顾家的门?这话从何说起啊?莫不是清合说给了我们旁支的哪个哥儿?我可从未听过啊。”
王清合听了这话,脸色羞得涨红,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王老太太脸色更是难看,像个调色板似的难堪。
该!秦悠悠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