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戚氏三人不信,她挽起袖子,露出虽已褪痂,颜色仍较周围肤色深许多的残痕。

    冯清岁上前抓住她手腕,把过脉,见确实是重伤初愈,元气大损的脉象,才信了她受过鞭打这话。

    但对这人拿纪长风当踏脚石,给自己抬身价的做法依旧不耻。

    “你若真心谢他,就将这番恩情埋在心底,别到处嚷嚷。省得大好名声,都给你玷污了。”

    “长风他是为国为民战死的,不是为了救你而死的!”

    戚氏反应过来,附和道:“没错,方才这些话,你在我们跟前说也就罢了,若传到外头去,对你和长风的名声都没好处。”

    那些爱嚼舌根的,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要是编出些冲冠一怒为红颜,为爱死战之类的胡话,再大的功绩都要被掩盖。

    宁凤鸾忙道:“这话舅舅们也叮嘱过我,我晓得的。纪将军的恩情我是还不了了,只盼日后能为伯母效犬马之劳,让纪将军在天之灵也好放心。”

    戚氏摆摆手:“不用,见着你我就想起他怎么走的,受不住。”

    宁凤鸾:“……”

    她偷觑了一眼纪长卿,心道来日方长,慢慢熟络便是。

    冯清岁三人给纪长风扫完墓后,和宁凤鸾一起下山,走到山脚马车边,宁凤鸾提了个让冯清岁颇为意外的请求。

    “先前我们府里有一奸猾老奴,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被我送去牙行,不想被夫人买了去。”

    宁凤鸾歉笑道。

    “府上管事不知情,见本该在别城的奴婢大咧咧现身南北大街,以为她使了手段,逃离在外,一时冲动,带了家丁去捉人,竟与夫人起了冲突。”

    “冒犯之处,还请夫人原谅。”

    冯清岁方知她是那位宁国公府大小姐,难怪骄纵至此。

    “我说堂堂国公府管事,怎如此冲动,原来是仆似主人形。”

    她笑道。

    “等他从府衙大牢出来,宁小姐可得好好管教,不然哪天闯下弥天大祸,就不好收场了。”

    宁凤鸾心头火起。

    她好声好气道歉,这人还冷嘲热讽,若非顾念她的遗孀身份,她保管一鞭子甩去。

    “夫人说得对,回头我定当严加管教。”

    她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那奸奴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温温顺顺,私底下不知做多少手脚,我母亲的嫁妆铺子由她全权打理,竟被她贪墨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