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垂头耷拉脑,一言不发。
她娘转头看了一眼她爹,凄然一笑,摇头道:“太贵了,不治了。”
春杏此时胸膛再次起伏,眼里满是兴奋,看笑话的兴奋。
她想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小姨,背弃长姐,与姐夫勾搭成奸,如今还坏了孽种,听到她爹亲口说出不治时,失望的样子。
只可惜,她脑瓜子嗡地一下。
就听他爹开口道:“可能瞧出是男还是女?”
“如今月份还小,哪里看得出来呢?”
低头吃完了糖的牛儿忽然抬头,“我知道我知道,奶告诉我了,说我娘当初坏我就爱吃酸的,如今还爱吃酸的,肚子里一定是个弟弟!”
红杏抬手拍了牛儿的头一下,“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这药太贵了,我还是——”
“吃!”赵琨道:“砸锅卖铁,也要吃。”
说道最后,他几乎是斩钉截铁。
“琨郎——”红杏满脸感动,“你辛苦做活挣银子不容易,我哪里有这般娇气,再者说,如今咱们有春杏还有牛儿,儿女双全了,我这一胎还未必是……”
“不论男女,哪怕是个女儿,该抓的药也要抓,至于春杏——”
他怒气地拍了下桌子,“侯府前些日子派人传了消息,她行为不端,已经被打死逐出了府,以后咱们老赵家就当没这个人,别再跟我提这个赔钱货!”
红杏拿着帕子看起来泫然欲泣,只不过她所在的位置正对着春杏这面墙。
春杏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十分明显,假惺惺地道:“姐姐,她会伤心的……”
春杏咬着后槽牙笑了。
因为她听到他爹说,“幺娘也就这两天的光景了,寿材都打好了,如今三日水米未进,只等咽最后一口气儿了。”
此时外面一辆驴车忽然在门前停了下来,一个肥胖老妪匆忙下车。
“阿奶——”牛儿看到老妪出现,惊奇地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