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晴不急不躁,脸上保持着不容置疑的从容,“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但你们的命令来自哪里呢?段榆景虽然失去了官职,但仍是曾经的驸马,身份岂是你们能轻易动的?”
官差们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顾芷晴所言不无道理。他们虽然有圣旨,但如果强行抓人,恐怕会得罪了某些高层,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真要继续抓捕段榆景,恐怕得让公主府的人来定夺。”顾芷晴的语气缓慢而清晰,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官差们的心头一震,立刻有些动摇。虽说他们手中有圣旨,但此刻若有上位者出面干预,事情的走向便会发生变化。
“如果公主府有命令,我们自然听从。”领头的官差一咬牙,向顾芷晴低头行礼,“那我们暂且候命。”
顾芷晴微微点头,面带笑意,心知自己这一招成功。随即,她转身向段府下人说道:“去,去公主府,请许知夏公主来一趟。”
段府的下人连忙去了,顾芷晴则站在那里,静静观察着那些官差们的表情,心底暗自冷笑,若不是她出面,段榆景恐怕已经被带走了。
不过她知道,这一切也不过是暂时的。段榆景如今的落魄,正是许知夏一手策划的结果,她不过是在这场游戏中,略微施了一点小小的干预。
许知夏坐在公主府内的书房,桌面上堆满了最近的拜帖。她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一封封信,目光轻扫过上面的字句,偶尔停顿片刻,若有所思。突然,一封她熟悉的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封信的纸质上乘,字迹潇洒——正是她最好的朋友,镇南公府的小姐南风颖所写。许知夏轻轻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信的内容简洁明了,南风颖告诉她,自己几年来一直驻守边关,这次因为家中长辈身体不好,特地回京探望。信中还提到,自己很快便会回来,届时一定要见见许知夏。
许知夏微微一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意。南风颖的性格与大多数贵族小姐截然不同,她不像那些娇柔的世家小姐,反而钟情于舞刀弄枪,几年前便随家族去了边境镇守边关。许知夏早知她为人刚毅果断,气质与众不同,这才成了她最为亲近的朋友之一。
她读完信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南风颖年纪轻轻就已经投身边疆,成就非凡,但不禁让她心生羡慕。与南风颖比起来,许知夏不得不承认自己过得平静许多,虽然已经是公主,但家中的复杂关系、外界的权谋让她的生活总是充满波澜。而南风颖,选择了她的路,虽然艰辛,却显得那么自在。
许知夏把信收好,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她放下信纸,起身走到柜子里,拿出几件精美的礼物,打算送给南风颖。这些礼物并不华丽,却是许知夏从心底挑选出来的,代表她对南风颖多年来陪伴的感激。她知道,南风颖虽然在外边关打拼,深知世事,却未必需要那些浮华的贵重物品,更看重的是这份真心。
“快些准备,小颖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对身边的丫鬟们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与期待。
丫鬟们迅速去准备,许知夏则坐回桌前,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迷离。她思绪有些飘远,回想起与南风颖多年来的友情。无论是儿时的嬉戏,还是成年后的深谈,南风颖一直是她最为信赖的朋友。她的生活,似乎也因南风颖的到来而显得多了些生动与色彩。
段家派来的下人站在公主府大门口,眼神焦急地来回打量着,似乎在等待着公主的回应。然而,管家进入府中时,低声禀告许知夏:“公主,段家的下人来求见,说是要请您过去一趟。”
许知夏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心中明了段家此番来意。他们定是为了那一连串的风波,想要依靠她的身份摆平一些事情。但她并不打算理会他们。
“告诉他们,不用理会。”许知夏平静地说,语气毫无波澜。
管家一愣,随即点头:“是,公主。”
她站在宽敞的书房里,眸光沉静,继续翻阅手中的书信,仿佛根本没有在意门外的动静。片刻后,外头的喧闹渐渐传来,段家的人仍旧在门外逗留,显然并没有打算离开。
那些下人见许知夏迟迟未露面,开始焦虑地四处张望,低声商量着如何交差。有几个人悄悄站到公主府门口,试图向府中传话,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们的眼中渐渐带上了无奈,却也不敢轻易离开。
公主府的侍卫站得笔直,态度坚决,没有人理会段家的人。他们都明白,只要段家的这些人不打扰公主,便由他们自己在那里待着去。
在公主府的大门口,段家的下人终于忍不住,其中一人迈步向前,低声对站在门口的侍卫道:“公主有空吗?我们有些事情要请公主过问……”
侍卫依旧冷着脸,语气毫不客气:“公主不见客,烦请回去。”话音刚落,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如冷刃一般,斩钉截铁。
段家下人们面面相觑,无奈只得僵在那里,谁也不敢贸然回去。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下人低声说:“咱们就等着,若是公主不出面,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