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伯府的下人都是发现府中气氛变得极为古怪。
自打夫人从皇城司回来打了大小姐后,不仅将林妈妈捆了扔去了裕安斋,还将霜序院中剩下的丫鬟都清理了出去,只留下了琼娘和巧玉,隔日便从府外买回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放在了院中。
接下来两天夫人不仅没像往常一样去裕安斋请安,也未曾打理府中的事情,反倒命人将库房的钥匙送去了裕安斋,连带着还有府中所有的账本账册,也一并交了出去。
常书小声说道:“夫人命人把东西全抬去了裕安斋,老夫人气得不行,让人去霜序院请她过去时,直接被夫人买回去的那些婆子挡在了院外。”
那些婆子也不知道是夫人从哪里买回来的,力气大,人粗蛮,有几个嘴巴还格外厉害。
她们直接往霜序院门前一站,老夫人派过去的人半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连院子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人给冷嘲热讽骂了回去。
关键人家也没有污言秽语,开口便是老夫人万福,一口一个我家夫人伤重大夫吩咐要静养,府中事情纷杂太过劳神,伯府能人众多总不至于要逼死我们夫人。
还说什么老夫人慈名在外,断然不会像是有些丧尽天良的婆母,折磨重伤未愈的儿媳天不亮就去请安奉茶…
老夫人险些气出个好歹,夫人却只关了霜序院大门在内养伤。
谢淮知听着常书的话后脸色难看的厉害,这两日他一直没理会沈霜月,就是想要警告她见好就收,可没想到她欲擒故纵到了这种地步。
将钥匙账本都交了出来,舍了中馈之权,她这个伯夫人是不想当了吗?!
谢淮知下意识就觉得沈霜月是在为了之前的事情跟他闹,可明明她往日性子不是这个样子,就算真受了委屈也断不该这般气母亲,他怒声道:“谁让她从外面买那些婆子进来的,府里这么多下人还不够她用的吗?!”
常书闻言小声道:“可夫人使唤不动府里人……”
“你说什么?”谢淮知猛地看他。
常书低着头:“夫人那边的下人都是老夫人安排的,有好些是府里的家生子,您和老夫人都不喜欢夫人,她们自然也对夫人怠慢,只是往日里夫人性子好不愿意跟她们计较。”
“我也问过霜序院出来的下人,那个林妈妈之前的确偷拿过夫人的东西,这次夫人回来刚巧又撞上她折磨今鹊,险些害了今鹊的命,夫人动怒之下这才让人杖打了她。”
谢淮知闻言直接愣在当场:“所以她不是故意折辱母亲?”
“当然不是。”常书说道:“夫人对老夫人一向孝顺,是那林妈妈一直打着老夫人的名义欺辱夫人。”
谢淮知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更没有想到府里的下人居然敢这般怠慢府中主母,他原以为沈霜月是故意将那个婆子送到裕安斋,借此讥讽他和母亲。
结果是他误会了沈霜月?
谢淮知眼底闪过抹懊悔,可转瞬就忍不住说道:“那她也不该使这么大的性子,我已经让玉茵去给她道歉了,就连祠堂的事也未曾追究,她怎么能置气将库房钥匙账本都送出去。”
常书张了张嘴迟疑:“可是伯爷,大小姐根本没去霜序院…”
见谢淮知皱眉看他,他低声道:
“夫人从回府后就一直留在霜序院养伤,大小姐根本没去过,她在老夫人那里住了两宿,今天一早就回徐家去了。”
谢淮知闻言脸色骤沉,他那天说让谢玉茵去给沈霜月道歉,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居然敢阳奉阴违根本没去?!谢淮知心头气怒至极,可同时也是松了口气,所以沈霜月这两日闹腾,不过是因为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