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田地旁边歇着两拨人。
双方保持着一个大家都心安的距离。
靠近墓地的那边人数更多,有马有车。
两名年轻妇人带着孩子,坐回马车里面。
外面的人绕着火堆,戒备周围。
这次他们出来,是时隔七日再次祭奠严老大,用那个书生的说法,严大当家的。
严老大为人勇武仗义,当过乡兵,起初世道乱起来,他联系一部分关系要好的乡兵、一部分做搬运活儿的青年,以及相熟的街坊邻居,拢成一股势力,在遭受邪疫冲击和内部纷乱的白芦县城内,占据了一席之地。
县城里面分配利益时,他们也能抢到一些。
他们骑的马,手上的兵器,都是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积攒而来。
只是前段时间严老大和几个兄弟外出时遭了变故,长眠于此。
今日,严老大的遗孀梁夫人,林二当家及其妻子,还有几名关系要好的弟兄、信任的护卫,一起来这里祭奠。
受过严老大恩惠的人很多,还有些人想跟过来,但是人多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也就带着大家的心意,来这里多烧些香纸。
“听说高人做法事可灵了!”
“我没见过道士作法,只听说过真正的高人可通鬼神!”
“你们说,那边那位究竟是不是得道高人?”
“等时辰到了就知道了,要是敢骗我们……”
说话的人动了动刀。
如今这世道,就算杀人劫货,官府也不会追究。
即便过去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县民,但乱世里一年多熬下来,心态早就变了。
“要真是道法高深,咱们就把这个什么委托给接了?城里上面的县尉老爷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就这一趟,能有什么意见?又不是不交过桥费……”
边上几人聊天的同时,林二当家身边的几人也在商议。
片刻之后,林二当家起身,朝温故那边走过去。
温故正等着呢。
他还在想,对面什么时候才会出声问,现在看来,还是有野心的。就是反应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