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怀天下这四个字放在男子身上,是赞扬这个人心中有丘壑。

    是夸赞这个人不被小情小爱所牵绊。

    可若是用在女子身上……

    那多少是有些埋怨对方牝鸡司晨,越俎代庖。

    果然,下一瞬,庆隆帝的眉头便皱了皱,声音清寒。

    “她若是将这些心思放在如何相夫教子上,也不至于将宋家内宅弄得一团糟。”

    “更不会让一个姓柳的商贾之女钻了空子。”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庆隆帝竟是毫不掩饰自己对苏檀的不满。

    “朕怎么忘了,她本事大的很。”

    “当初连裕王都是栽在她手里。”

    裕王得了脏病,死的时候整个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整个裕王府都弥漫着一股春天的臭气。

    庆隆帝差人打听过,听说,裕王临死之前都在一声一声咒骂着苏檀,诅咒她不得好死。

    叶大师不语,只是一味的轻笑。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嘉懿县主年少轻狂,冲动之下自会随心情做事。”

    “她是和离过的人,对成为谁的妻子一事,十分厌恶,裕王殿下算计她,她自然无法容忍,只是报复的手段也过于激进。”

    “她大可以禀报皇上,让皇上替她主持公道,偏偏她选择了动用私刑。”

    叶大师说话的时候还在静静观察着庆隆帝的反应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折损了,他不信庆隆帝就真的毫无芥蒂。

    果然庆隆帝的脸色骤然之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大师,面无表情的道:“叶大师,朕尊你为大师,不是让你自作聪明意图将朕当成你手中的棋子。”

    “你想要借刀杀人可以,但是不该将这种手段用到朕的身上。”

    天子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只是这无端散发出来的寒气也让人背脊发凉。

    叶大师从善如流的跪下,唇角仍绽放着几分微笑,“陛下教训的是。”

    “贫僧虽然的确与苏大师有几分龃龉,倒还真没有借刀杀人的想法,不过,想让陛下对她不满,从此让她失了圣心也是真的。”

    叶大师也不全然在这里装乖扮无辜,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自己没这个意思,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