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琛额头上的伤口覆上白雪,冬风刮在他脸上,伤口被冷风吹的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他抿着唇角,沉沉的盯着马车的远去,车轮在雪面上压出一道道雪痕。
……
苏檀下了马车之后,并未着急回自己院子,而是去找了正在练剑的崔菀。
崔菀的剑术,如今已然炉火纯青,见着苏檀,她将长剑往身后一收,“事情解决了吗?”
苏檀眸中泛起波澜,略微点头,却又缓缓摇头,她将裕王妃母子的遭遇,同崔菀说了,“我打算去裕王府一趟。”
崔菀面色一变,知道苏檀是想起了什么,眸中划过一抹沉痛,“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同你一道。”
她从香囊里取出两张隐身符,“这东西顶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咱们要快去快回。”
“不必。”苏檀摇头,握住崔菀的手,眉目低垂,“师姐,我来找你是想说,倘若二嫂问及你我和离之后的事——”
苏家男儿皆战死沙场后,只剩下老弱妇孺守着偌大的定国公府,大嫂膝下的鸿哥儿如今方七岁,虽说圣上保留了爵位,等鸿哥儿年满十七,便能袭爵。
但落在世人眼中,幼子本就容易夭折,能否长成本就是个未知数。
她和离时,苏家独木难支,自顾不暇。
知道苏檀的心结所在,崔菀眼眶略微有些发红,“你放心,关于长乐,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当初和宋庭琛和离后,苏檀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生产那日,也是极其顺利,不像生宋潇那般痛苦煎熬。
小长乐很乖,也不爱闹。
才出生时就白净漂亮,不比宋潇,皱巴巴的像只猴子。
可是又乖又漂亮的长了,在苏檀身边只待了三天。
她小小的身体在苏檀怀里逐渐冰冷僵硬的那天,苏檀哭得晕死过去,醒过来便告诉崔菀,她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崔菀心头发苦,这两年,苏檀瞧着跟没事人一样,像是已经忘却了那件伤心事。
然而崔菀知道,小长乐三个字,就是苏檀心中永远也抹不掉的一条疤。
她没再坚持,只是替苏檀将鬓边歪了的梅花簪好,“好,我在苏家等你,但我至多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去屠了裕王府。”
苏檀郑重点头,脚尖一跃,从院子里翻了出去。
……
裕王府。
裕王妃被禁足在王府的一处偏远,眼下冬日难熬,白雪在院子外面映照出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