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他声音颤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近十岁。
“爹爹不知你竟然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可怜的女儿——”
江鹤身子骤然倒在地上,先前意气风发位高权重的一个人,此刻仿若行将就木,连带着一直挺直的背脊都弯了下去。
“我可怜的念念——”
白雪落在江鹤身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丞相,对着苍白的天空,发出痛苦的哀鸣,“对不住念念,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竟叫你遭了那对母女的毒手!”
江念冷眼看着江鹤,唇齿一开一合,声音无悲无喜,却无端叫人胆寒。
“是吗?江丞相,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你是真的心疼我,也是真的,觉得马氏母女狠毒吗?”
江鹤脸上的泪水还未散去,他怔怔地看着江念,忽然悲戚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念念,你……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娘是什么样子?她年轻时,便是你这样。”
江丞相一声呜咽,“可……可我竟,竟连我和她唯一的女儿,也没护住……”
“念念,你当时疼不疼?”
江念眼泪啪嗒一声砸进湖水里,怔怔地看着江鹤,手心却攥紧。
“疼……”
江念的声音带着迟来的委屈,呜呜咽咽地道:“阿爹,我好疼!”
“他们都骗我,都想我死,还拿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阿爹,没有人疼我,连凌然也骗我,阿爹,我好疼啊!”
她一声一声喊着阿爹。
一声一声喊着我好疼。
倒叫旁观者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其实抛开她是作恶多端的水鬼不谈,江念本质上,却是一个至死都无人疼爱的小姑娘。
苏檀静静垂下眸,望着冰凉的湖水,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呜呜呜……”
柳清音脆弱的声音响起,捂着伤口,红着眼睛看向宋庭琛,哽咽的声音夹杂着风雪,“庭琛哥,我想我阿爹了,如果我阿爹还在,此刻他定然也会问我,疼不疼……”
宋庭琛心口微微发紧,柳清音的父亲是为救他而死,若非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如此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