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至跟在裴渡身后,在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宋女士病房的位置。

    一看见裴渡,宋女士就跟看见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可旋即,她立马破口大骂,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气得说不出话:“裴渡!我是你母亲!你、你竟然敢?敢这样对我!还不快让人放我出去?!”

    不过才几日光景,宋女士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与雍容。

    脱去华服,褪下翡翠饰品,此刻身上穿着件条纹病号服,夹杂着大量白发的头发一团糟,整个人狼狈不堪到极点,传出去,谁会相信这是京市裴家的裴老夫人呢。

    “裴渡!让我出去!你听见了没有?!”

    “……”

    裴渡无动于衷,男人漆黑的瞳孔极深,让人窥探不到丝毫情绪,只能感受到无边的漠然,漠然地看着宋女士崩溃。

    直至宋女士口中谩骂的声音从尖锐到减小到最后的讪讪噤声。

    宋女士只感觉到背脊腾升起一股冷意,看着眼前的人,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要把她扔下楼的少年。

    原来,她并没有感觉错。

    在裴渡眼里,自己是一个可以获得女儿青睐,照顾女儿的工具人,一旦他察觉这个工具人失去作用甚至失职,那么这个工具,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

    尽管他失忆了,可他也还是那个裴渡。

    那个疯子,裴渡。

    …

    宋女士被带到一间干净的休息室。

    她一左一右都站着名护士,她被强硬地摁着坐下,一旦她稍微有反抗的动作就会立马被面无表情的护士给制止住。

    这是身为裴老夫人从未有过的待遇,落差感太强,可在这儿没人把她当裴老夫人。

    裴渡坐在单人沙发上。

    周至站在一旁,看向宋女士,问:“老夫人,在裴董失忆前,他真的把大小姐关在别墅里面养一直掌控着大小姐吗?”

    裴渡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些什么,倘若女儿真的厌恶自己,害怕见到自己,那么宋女士这么多年何必要买通所有佣人营造一出自己漠不关心的戏给女儿看。

    可关于过去,也就是他车祸失忆前的所有一切都被人刻意的抹去得干干净净,无从查证。

    但宋女士,肯定知道。

    听见问话,宋女士抿紧嘴,不愿意回答。

    周至从善如流应对道:“老夫人,我大可以告诉您,您之后在这里的生活质量如何,取决于您配不配合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