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好似不是在说一件惊骇世俗的事情,不咸不淡的口吻与在过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寻常。

    “有病,就该去治。”裴渡声音没什么情绪吐字,而后,他抬睫,漆黑的瞳孔内是锐利的光芒,与裴谦对视:“你一直都知道宋韵秋苛待慕音。”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一部分。”裴谦很大方的就承认了,在孙子冷下来的目光中,他淡淡开口说:“但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常年住在这里,不管外面的事情。”

    不管外面的事情?

    裴渡目光有些嘲弄地扫了眼裴谦身后阿德手中的文件,上头明确写着“岑氏收购案”的字样。

    并不是他的意思,可这与默许伤害,又有什么不同呢。

    裴谦问:“你跟那孩子,和好了?”

    “慕音是怎么来到裴家的?”

    裴渡懒得回答裴谦的问题,也不欲与裴谦多费口舌,开门见山地直接问。

    闻言。

    裴谦一愣,浑浊的眼中闪过几丝深意:“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就算是父女俩之间解除了误会,但又怎么会涉及到这个层面。

    是有谁,对裴渡说了些什么吗?

    裴谦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去打量裴渡。

    “是你们车祸后告诉我,我亏待慕音,假的,说慕音害怕我,假的。”

    裴渡冷白立挺的面庞上神情不冷不热,嘲讽出口。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谁知道,说慕音母亲已经离世,只留下慕音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这两句话下来。

    只让人听得出裴渡被欺骗后的生气。

    也对,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换做谁都会冒火,然后,对所有的事情起疑,这逻辑对于裴渡来说,是正常的,不涉及到第三人。

    裴谦收回了暗暗的观察。

    知道裴渡这趟过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答案的,也瞒不下去了。

    裴谦叹了口气:“如你所觉,我的确,不喜欢那孩子,而她的母亲,是死是活,我也并不清楚。”

    “忘记是什么季节了,十几年前的某天,有佣人出去倒垃圾,在大门口发现了个被放在推椅中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裴慕音,车内还有一份信,信上直接表明,这是裴家大少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