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朗挺身而立,身姿挺拔如青松翠竹一般,自有一番翩翩气度,“回皇后娘娘话,微臣不才,略通些古琴。”
说罢,偏头看向尤听容,笑容和煦,“尤小姐若不嫌弃,我与小姐合奏一曲,可好?”
凃才人神色复杂,看向池卿朗的目光满是探究,难道……池卿环说的是真的?
皇后露出了会心一笑,眼神在两人身上一转悠,看来池卿朗对这个尤大小姐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语气也和善了些,“小池大人才华横溢,是本宫有耳福了。”
“秋弥,去本宫那儿挑了最好的琵琶和琴来。”
宫人的手脚很快,尤听容与池卿朗并坐于殿中,微微紧了紧琴弦后,互相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素手弄弦,如珠玉落盘,涓涓丝语,音域宽广,清脆明亮。
弹得正是《雁落平沙》,乐音祥和,真如大雁相随,翩然自由又别有情意。
单允辛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殿中少女装扮的美人。
尤听容抱着琵琶,拨弦作乐,偶尔侧目与池卿朗对望一眼,虽是第一次共奏,但彼此配合、天衣无缝。
单允辛第一次在白日里听这首令他魂牵梦萦的《雁落平沙》,却不想是这般情形,听着尤听容与他人合奏。
望着她脸上温柔的浅笑,每一次和池卿朗的回望对视,听音而窥心,琴音和睦,那……心意呢?
一曲方罢,两人起身谢礼。
殿内掌声恰时响起,皇后抚掌而笑,赞道:“尤小姐和小池大人这一曲,可谓感心动耳。”
两人齐声谢道:“皇后娘娘过奖了。”
“世人只知琴瑟和鸣,不想,琵琶与古琴亦是别有一番滋味。”皇后的话带了撮合,池卿朗已经及冠了,又深得帝心,今日若成了,自己也算是他的媒人,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凃才人听着,心里生出计量,帮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呢!嫔妾听着真是极妙,更难得的是池大人与尤小姐之间的配合默契,全然不似初次合奏呢!”
尤听容一听她说的遮遮掩掩,就知凃才人必定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凃才人甚至点了池卿环,“池宝林上回只说池大人与尤小姐是棋友,却未说两位在乐理上也如此志趣相投。”
“今日若非池大人主动请缨,咱们险些错过了,岂不可惜?”
凃才人几句话,尤听容与池卿朗之间平白多了些不可言说的暧昧,殿内都是人精,种种起哄之声不绝。
“我说小池大人今日怎么如此反常呢?原是别有他意啊!”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么一看,两位还真是郎才女貌……”
更有甚者,打趣起池尚书,“尚书大人,只怕您都被瞒住了吧?前不久池夫人还在张罗着给公子相看呢!”
尤听容站在殿中,抱着琵琶的手忍不住收紧了,指尖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