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的剑尖忽然挑起她腰间锦囊,焦黑的护身符坠入潭水。
蓝容惊恐地伸手去捞,却见星辉包裹着符咒缓缓升起,表面浮出她从未注意的细密裂纹——每道裂痕走向都暗合她近日强行突破的功法轨迹。
"文曲星不是战鼓,是桥梁。"玄清蘸着酒水在石上画出混沌的云纹,"你急着用星力贯通天地,可曾倾听过晨露从槐花坠落时的道韵?"
蓝容怔怔地望着潭面星辉,忽然发现那些光点竟随着自己紊乱的呼吸明灭不定。
她尝试像初学酿酒诀时那样放松指尖,一缕星辉立刻顺着潭水缠上她发梢,在鬓角开出小小的凤羽花。
白涵突然用剑柄轻敲她后颈:"明日开始,晨课改到槐树林。"
暮色染红苍梧峰时,蓝容蹲在潭边捡拾护身符的残片。
玄清长老醉醺醺地哼着古调走过,袖中飘落的玉简碎片上,骷髅图腾的瞳孔位置闪着与她铜钱相同的青芒。
槐花坠在蓝容睫毛上的第七天,晨露终于不再被她掐诀的动作惊碎。
她盘坐在虬结的树根间,任由腐烂的槐米将裙裾染成蜜色——这是玄清长老特意叮嘱的修炼禁忌,说是"沾了地气才好听清草叶说话"。
"凝神丹要嚼二十七下才化开。"白涵突然将剑鞘压在她头顶,惊得蓝容把丹药卡在喉咙,"你当这是含糖丸?"
蓝容呛得满脸通红,余光瞥见树梢偷看的外门弟子慌忙缩回脑袋。
这七日她试过用槐花蒸符纸、蘸着晨露画星纹,甚至把《清心咒》倒着抄在松树皮上,可文曲星力总在经脉将通时突然冻结成冰棱。
"长老说过要感受道韵......"她揉着冻僵的指节,忽然发现白涵衣襟的暗纹竟与槐树年轮走向暗合。
指尖刚触到树皮,怀里的铜钱突然烫得跳起来,惊落满枝晨露。
玄清长老提着酒葫芦从树后转出,醉眼朦胧地往树根泼酒:"小凤凰昨日用星力催开的花苞,今晨全变成骷髅头形状了?"
蓝容耳尖发烫。
昨夜她偷试改良的春风诀,结果满林槐花都长出獠牙,吓得巡夜弟子敲了三次警钟。
此刻树梢还挂着半片被咬破的符纸,在晨风里飘得像招魂幡。
"再来!"她抓起沾满蜜渍的狼毫笔,突然将星力注入脚下树根。
灵气顺着年轮纹路腾起时,整片槐树林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喷嚏声——潜伏的弟子们全被腾起的槐花粉扑了满脸。
白涵的剑穗突然缠住她手腕:"你当文曲星是耕地的牛?"
"可长老说......"
"他说要听草叶说话,没让你拿星力当鞭子抽它们开口。"白涵屈指弹落她发间的花虫,剑气扫过的地面突然浮现细密霜纹,"昨日你改良的御风术,把苍梧峰药圃吹成了秃头。"
蓝容盯着在霜纹间跳跃的七星瓢虫,忽然想起初学酿酒诀时,自己会趴在酒缸边听糯米发酵的咕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