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攀着她的睡袍褶皱游走,屏幕里定格着江倾在公开课讲台上的侧脸。
睫毛垂落的弧度与七年前那场辩论赛时分毫不差,只是毛衣换下了那件白衬衫。
她赤足踩过地毯,从梳妆盒夹层中取出了一张硬盘。
“2014年第六届国际大学生华语辩论赛”的标签已然褪色,却连道划痕都没有。
这些年她辗转过许多剧组,行李箱里永远裹着三层缓冲棉的,除去母亲求的护身符,便只剩下这个比赛录像硬盘。
她将硬盘插入笔记本电脑中,点击进入。
“请反方三辩做最后陈词。”
十八岁的江倾单手扯开领口纽扣起身,会场顶灯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陈嘟灵跪坐在酒店地毯上,指尖悬在电脑屏幕进度条上方。
这个动作她重复过134次,每次都在对方说出“颜之有理”前落荒而停,仿佛不听完那个谐音梗,年少时漏跳半拍的心动就能永远封存在记忆里。
月光悄无声息漫过窗口。
陈嘟灵突然把脸埋进蜷起的膝盖,喉间哽着团化不开的酸涩。
她好后悔。
当初江倾在专业领域太耀眼了,正巧饶雪曼找到她,她才想着在大荧幕上发光,让他看到。
结果眨眼间就是七年,她却……
一旁的手机屏幕中,桃花坞实时弹幕正在狂欢。
“五分钟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科技妲己乱我心智!”
“江博士的睫毛比我人生规划都清晰!”
“这就是天才的诱惑吗?嘶!”
……
陈嘟灵突然伸手触碰屏幕,冰凉的触感惊醒了她某种隐藏的占有欲。
“你们不知道……”
她用指腹在虚空中描摹那道身影。
“他推导贝叶斯定理时习惯咬笔帽,紧张时喉结会上下滑动三次,说谐音梗前总爱用拇指叩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