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门吱呀合拢时,烛光正爬上苏朝槿新染的指甲。林疏雨怔怔望着女儿颊边久违的红晕——自数年前那场大病,再未见这般鲜活气色。

    林疏雨已经很久没看过这般模样的苏朝槿了。

    “娘亲看什么?”苏朝槿晃着脚腕银铃,“莫不是嫌我偷用了您的螺子黛?”

    “别扯这些,催吐?”她冷笑一声扯过铜盆里沾血的帕子,“刘氏医脉传了七代,若是催吐的法子能见效,他会不知晓?”

    “小孩子家家,尽会编些错漏百出的谎话!”

    苏朝槿缩回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娘……”

    “老实交代!”

    林疏雨扯下被子,严肃的开口:“许舟那臭小子肯定有问题!你替他隐瞒什么?”

    “娘亲……等以后,我一定和你说,现在,还不行……”

    苏朝槿认真的看着林疏雨。

    两人僵持片刻,林疏雨败下阵来:“行吧,亏得娘今晚差点给吓死了,都老了好几岁!”

    “娘永远都年轻,姐夫说了,咱们俩站一起,打眼一看,还以为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呢!”

    “呸!”

    林疏雨嘴角裂开弧度,嘴上却说着:“那榆木疙瘩哪会说这些,是你编的吧?”

    “真的娘,姐夫比较腼腆你又不是不知道……”

    ……

    众人从苏朝槿的院子里鱼贯而出,苏儒朔步履匆匆地离去,苏玄正也打了个招呼离开。门口只剩下苏瑶云主仆三人和许舟。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正当许舟斟酌着如何开口时,司琴脆生生地问道:“姑爷,今晚怎么没穿小姐送你的衣裳?”她幽幽地嘟囔了一句,“还穿得这般花里胡哨,像个鸡毛掸子似的!”

    许舟一愣,解释道:“这是二小姐之前送来的,既然答应了,总不好食言,便穿了这一套。”

    苏瑶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那道冰冷的身影,怀里抱剑,侧脸如霜,也转身离开。

    “走吧,姑爷。”司琴目光幽幽地瞥着他,“听说画舫上美人如云,还有那没穿衣裳的花魁,姑爷今晚是不是念念不忘?”

    许舟皱眉:“谁告诉你人家没穿衣裳?”

    司琴冷笑一声:“那些勾搭良家男子的女子,不都是这般放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