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一清二楚。”贺灵川笑了，“但这个饵太香，她不得不吞；就好像爻王邀请我来天水城，我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却也不得不来。”
他怀中的镜子也好奇：“接下去又会怎样？”
“杀薛宗武，相当打开了一个魔盒。后续青阳和爻王的反应，都不好预判。”贺灵川沉吟，“你发现没有，青阳检举的这些官员，职位都不高。”
“这是为何？”
“说明她还有尺度，招数也没有出尽。像青阳这样的官场老手，要不断权衡自己与对手的关系，控制斗争的烈度，不会把好牌一次全打出来。”…。。
斗而不破，是很考验火候的打法。
所以贺灵川才说，青阳最讨厌被人狠推一把。这会打乱她原有的节奏。
“反过来讲，她和爻王之间的斗争，还有升级的空间。所以，她讨厌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可以再推他们一把。”贺灵川打了个呵欠，“她住的地方，是不是叫作幽湖小筑？”
“是哦，那里好像是天水城郊的风景名胜，自从被青阳看上，其他游人就不能进入了。”董锐笑道，“你又有什么坏招要出？”
他知道现在的贺灵川不出手则已，一出招就要置人于死地。
“我们给爻王帮点忙吧。”
……
即日，贺灵川登门拜访宇文胥。
前些日子，在爻王授意下，宇文胥、古瑄等人前去琚城跟贺灵川套近乎、谈生意，当时就做成了几笔大买卖。现在贺灵川已经来到天水城，从礼节上说，也该去回拜了。
人情往来，有来就得有往。
宇文胥不是官二代。
宇文家族在都城周边深耕九十多年，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作为官四代，他的性情就不像普通官员那么谨小慎微，而是大大咧咧，喜欢高举高打。
因此贺灵川首先就去拜访他。
一听是仰善岛主上门，宇文胥热情来迎。
这就看出贺灵川的本事了。
先前宇文胥去琚城找贺灵川谈协议，是遵照爻王的旨意，是不得不从；那一趟走完以后，上头交待的事儿也办完了，宇文胥对待仰善可未必会再笑脸相迎。
爻国官贵的傲慢，那是出了名的。
然而贺灵川的风度为人、言谈行止，还是给宇文胥留下极好印象。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个头更高，面貌与宇文胥有两分相似。
宇文胥指着这汉子道：“这是我哥宇文镛，今日正好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