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三顾茅庐,因为彼此心之所向都是一个目标,老哥俩谈到现在,火车的咣当声似乎变成和谐的音符,窗外一闪而过的亮点则如启明星般明亮。
俩人这会儿似乎才喝出酒味儿,小桌上摆满的各种菜肴也才有了各自香味,王动扔掉了疑惑,霍天成得到了踏实,于是接下来在旅途中吃喝的氛围终于有了。
吃着喝着,时间悄悄流逝,很快就到凌晨。
反复琢磨,也想循序渐进,霍天成很是诚恳地说了接下来打算:“至于到了翔翱后的安排,我听师兄的就是了。不过,我想的是带少年队,这样王冠就在我手下了,也可以顺理成章多给他指导。你这批小队员,包括二传在内还有三四名可塑之才,不出五年,训练出打俱乐部的水平肯定没问题。”
看王动点头,他接着说:“至于范学礼那边,我俩在一起打球近十年,始终没有那股热乎劲。不说恭维的话,咱俩这才几天,我就觉着跟师兄没隔阂。我接少年队,师兄先去到青年队任教,跟范学礼一两个赛季,很快也就都熟悉了,这样再接手俱乐部就顺理成章了——最重要,现在你带的高中那批队员,两三年有些就起来了,用起来肯定更顺手。”
觉着这样也好,依汾八中这边霍天成接手肯定放心,王动笑了笑说:“这都简单,我再考虑考虑,稍后去河右省城也跟马正翔董事长聊聊,听听他的意见。来,咱们喝一杯,相见恨晚、携手共进。”
初步达成共识,俩人随后就球队训练聊了会儿,两瓶基本喝完,都也犯困了,这几天都累,于是简单洗漱便倒头睡去。
到北京是第二天七点半,霍天成带队员上了大巴,王动随即打车有些不忍,霍天成带的这些队员没个好教练,排球真就成了爱好。他很明白,连续打了两场比赛,仔细观察分析过,就这些孩子的天分,基本功再扎实,也很难走到国家队级别的球队。转念又想,排球是竞技运动,也是强身健体塑性塑型的运动,能培养起热爱,也很好了。
对霍天成现在所在的学校来说,这不算挖墙角,本就是临时聘用人员,尤其人家高中都是全北京市寻找人才,这个初中队可有可无。
回到北京的家,桌子上的茶杯还有余温,但父亲不在,打电话说一早到机场准备飞日本,父子俩就这么完美错过。
简单冲了个澡,先打电话约姚教授,在家,且今天不外出,听闻王动到了北京,很开心地说正想你呢,中午一起在家里吃饭吧。
骑上车先去买了些熟肉等,而后直达姚教授家。
一上午交流稿件,姚教授听得多说得少,午饭后继续,姚先生说得多王动记得多,当晚修改,几乎通宵。
第二天下午稿子交过去,姚教授语重心长:“这本书出版意味着你达到一定高度,但只是上了一个小小台阶。接下来,我给你的任务,需要高一个层次了,总是在中学生队伍中搞运动心理学研究,多是成长性理论,潜移默化的多。要到俱乐部、国家队,就成年队的发展提出自己的看法,要在比赛有瞬间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才是你出师的标准。”
点头,再点头,然后拿着恩师给准备的一堆资料离开,王动当晚就乘上返回龙城的火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刚刚准备好,担子就到了肩头。
所以,接下来,就算是搞研究,王动的重心也得放到俱乐部层面了。至于国家男排,现在正为雅典奥运会名额奋斗,尽管自己曾被提到去做助理教练,可这事需要决策的人太多,不用刻意去想,有机会再说也不迟。
到龙城是半夜,提前通过话,尽管说自己打车就行,但妻子李春晖还是去接了站,俩人回家聊了会儿才睡,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关于王动下一步的发展:上午去俱乐部,他要给马正翔要个“官”,积极参与成年队训练比赛,担任翔翱俱乐部助理教练兼青年队主教练。
接他现在少年队主教练位置的,那就是霍天成。
离开北京时霍天成说吃顿饭吧,王动前天晚上火车上喝的酒还没醒呢,随即毫不隐瞒讲了到俱乐部后俩人分工,霍天成很赞同,说了一句王动爱说的话: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我最大乐趣。
“师兄,我已经接到依汾八中党委书记雷大娃的电话,明天一早我飞重庆等他过去,至于北京这边,下个学期的聘用合同还没签呢,那边弄顺了,这边说一声就可以卷铺盖找你去了。”
上午电话跟雷大娃沟通这件事时,很是激动,马上就赞许:“好,真好,太好了!我觉着霍老师跟你很像,依汾八中排球队有你俩,以后全国冠军会拿到手软。秩序册里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来联系调动,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
本想也给马正翔打电话说一声,又想这不是霍天成一个人的事,还有自己的安排,于是就作罢,只是短信约了第二天上午见面,随即买了最快的一趟火车直接到龙城。
连续奔波,又不在依汾,难得放松一次没去晨练,王动沉睡到早十点才醒,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来电话的是省排协主席闫光,这才刚分开三天,却像很久没联系般,接通就心急火燎话语匆匆:“王动,告诉你件事情,我刚接到通知,中国排协裁判委员会全国通报,取消董红刚国家级裁判资格,终身禁止参加排球运动。”
起身拉开窗帘,这是一间朝东的卧室,清晨的阳光如水般倾斜进来,推窗换气,王动只是听并不做声,等那边“喂喂,你在听吗”的问询发出,他才微微笑着说:“在听啊,闫主席,这是贵协会的事情,我不发表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