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家屋外,仍旧有许多人围观,窃窃私语,都在讨论韩家的无头双尸案。
好在县令让衙役挡住了无关闲人,免得破坏现场。
韩湘站在床边端详发簪,阵阵血腥气直扑脑门,熏得他差点呕吐。但是他的嫌疑尚未洗清,需要抓紧时间为自己伸冤,只能忍住五脏六腑的翻江倒海。
县令凑了过来,问道:“这是谁的发簪?”
韩湘望向屋外,叹道:“应该是王二嫂的。”
县令问道:“王二嫂是谁?”
“是我家邻居王二的媳妇。”
“你怎么能断定这发簪是王二嫂的?为何不是那投宿的姑娘的,不是你嫂嫂的?”
“这是一柄金质发簪。我嫂嫂生活简朴,身无黄白细软之物,衣服上满是补丁,头上只有木头发簪,而无金银发簪,自然不是我嫂嫂的。至于昨晚借宿的少女,乃是男子打扮,简单束发,未见其发簪。她倒是有个包裹,包裹有金银手势,但是也未见发簪。而王二嫂向来喜欢穿金戴银……”韩湘分析道。
“且住!王二嫂喜欢穿金戴银,这金发簪就是她的?”县令也闻到了屋子里的血腥味,但是他脸色如常,想必是见惯了血腥场面。
“当然不能如此推测。您看,这不是纯金的,而是镀金的!王二嫂喜欢金银首饰,偏偏家里的钱都被丈夫王二输光了,连吃饭都要来我家借米。可是她又好面子,便买了一些镀金的发簪。外表看起来金光灿灿,其实根本不值钱。而且咱们这屋子血腥气扑鼻,极为可怕,没多少人敢进来,不至于有围观者遗落了镀金发簪。所以,学生判定这是王二嫂的东西。”韩湘道。
县令观察断掉的发簪截面,果然颜色不一,乃是镀金。
韩湘继续观察佛珠,琢磨着佛珠的来历。
“难道王二嫂是杀害这一男一女的凶手?”县令的问话打断了韩湘的思路。
“王二嫂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死者!”韩湘道。
“此话怎讲?”县令惊问道。
韩湘手指王二家的方向,道:“王二嫂娘家乃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可惜家道中落,但是比我们这等穷苦人家富裕。嫁到王家之后,娘家时常接济。她平日里很少干活,手上并无厚茧,而那具无头女尸,手上也无劳作痕迹。王二嫂昨晚不请而入,遗落了发簪,正好女尸披头散发不见发簪,兼之今天来围观的左邻右舍很多,却没有看到喜欢热闹的王二嫂,我便怀疑死者便是王二嫂。”
县令微微点头。
“进一步推测,杀害王二嫂的人,便是王二!”韩湘又出大胆猜测。
“哦?为何?”县令像是讨教,又像是考验。
“今日王二的表现太过反常,有如下几点。王二向来懒散惯了,日上三竿都不起床,今天却起得这么早,此其一也。他明明知道我家穷得紧,却来我家借米,此其二也。他敲我哥哥嫂嫂的门,却喊我的名字!此其三也!如此种种,说明他知道我就在我哥哥嫂嫂的屋子里!甚至可能就是他把昨晚酒醉后的我搬到这里来,也是他杀害了王二嫂,所以他才大清早过来,大声喊杀人,让别人都认定我才是凶手,目的便是嫁祸!如果他晚点再过来,我可能会掩埋尸体,毁掉证据,这样他再想嫁祸就来不及了。”
“如此推测,的确丝丝入扣。如果女尸是王二嫂,那么男尸是谁呢?”
“王二虽然好赌,但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不仅杀死媳妇,还砍掉媳妇的头,可见他杀人之心有多强烈。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是两大仇恨,最容易激起杀人之心。王二嫂旁边有个男人,于是可以推测这男人是王二嫂的奸夫。所以王二才会杀死二人,砍头泄愤!”
“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王二嫂和奸夫为什么会睡在你哥哥嫂嫂的屋子里?”
“我也不知。可能佛珠能告诉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