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澄害怕的往齐景衡怀里缩。
李淼淼瞧着睡他两兄弟还算够,再加一个齐存,只怕半夜要掉下床来。
反观齐老婆子这边的床铺也是一样。
李淼淼叹了一口气:“咱们去茅草屋吧,明天不带老大了,让他们休息一天。”
齐存正蹲在院中磨柴刀,闻言指尖一颤。刀刃在磨石上刮出刺耳声响,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荒田,李淼淼忽然驻足。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有——冷库的事?”
月光将齐存的影子投在她磨破的衣摆上,像道沉默的护甲:“那日猎回来的熊,左前腿少了三十斤肉。“
齐存背上的竹篓里,铁箭与陶罐相撞叮咚作响。他望着远处只剩半堵墙的茅草屋,声音比月色还淡:“后来卖熊肉,班车上的肉重量不对。“
李淼淼脚步微滞,袖中冰凉的铜钱硌着掌心。她早该察觉的——
“你从何时起疑的?“
“那晚你救我。“齐存把玩着衣袖,“我高烧说胡话时,你凭空取出金疮药。“
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箭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军中药师都配不出这般好的金疮药。“
寒风卷着枯叶扑进来,李淼淼手中的火折子晃了晃。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茅草屋。
月光打在茅草屋上,白得发亮,李淼淼望着仅仅铺着茅草,上面一层单薄的褥子,有些头疼。
熊皮子和鹿皮给了老人小孩,自己就这样睡一夜,不得冻死?
齐存抱来茅草铺在地上,“你睡床,我睡地上。”
李淼淼砸舌,地上寒气更重,就算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带这么造的。
“你也睡床上,两个人挤着暖和一些,若冻生病了,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抓药。”
李淼淼这话不是激齐存,她是真的穷,冷库升级吞掉的数额太大了。
“这……”齐存有些犹豫。
不论他和齐存有什么关系,如今他身份不清,不能毁了李淼淼的名声,死后她夫君回来了,叫她如何自处?
见他迟迟不到,李淼淼哪能猜不到他的想法:“如今人都要饿死了,纠结什么有的没的?你不睡,冻着了生病了别指望我会救你。”
相比李淼淼的落落大方,齐存觉得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