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怀朗瞧见这一幕,面上隐有怔然。

    除了穆儿出生时,见她流过一回喜悦的眼泪,其余时候甄氏实在乖巧到,永远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浅笑模样。

    前些时日在周山,他狠狠发了一回火,甄氏也只是垂眸片刻,又赔笑了起来。

    今日......她的眼泪倒格外多。

    赵怀朗一时也说不清是何滋味,只是声音里的冷意好歹散了些。

    “莫要将本王想得那般不堪,你瞧不出来吗,那是旧年的信。”

    甄含宜闻言猛地抬头,便听赵怀朗淡声道:

    “本王乃是赵家儿郎,这广袤江山是赵家累世的基业,承载万民福祉,容不得半分差池。”

    “通敌叛国?”

    “那是乱臣贼子,猪狗不如之辈才做的事,如此自毁长城,是动摇国之根本,也是将祖宗基业、黎民百姓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赵怀朗是有野心,是想走向那权柄之巅,但为的是护佑这锦绣山河,为了让赵家之名永耀青史,而非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甄含宜听闻此言,怔怔望着赵怀朗,觉得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王爷。

    可她心中到底生了几分警惕,一时之间又不敢轻信此言。

    赵怀朗一看甄含宜这半信半疑的模样,眉间冷意反而消散了,竟在此刻轻轻扬了扬嘴角:

    “若世人都如你这般简单,所有心思都放在脸上一目了然,那倒好了。”

    甄含宜闻言一愣,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心绪,赶紧垂下眉眼躲避。

    如此蹩脚的反应,让赵怀朗没忍住轻笑出声,倒难得放松了些。

    这一刻他也有些明白过来,为何这么多年,他始终只留甄氏在身边了。

    整日里算来算去,唯有和没心眼又全心全意待他的甄氏在一起,才觉有了片刻喘息。

    今日她若不闹这一出,自己竟都没意识到。

    这般想着,赵怀朗又微微蹙了眉。

    有些事,甄氏还是该知晓的。

    否则就怕有一日,她也会如三弟妹那般被人利用,在关键时刻给他温柔又致命的一击。

    “我知晓那信你不会毁了的,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