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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最终定在了八月初八。

    是安阳伯府寻人算出来的良辰吉日,沈家也点了头。

    纳征之后照规矩,议亲的男女便不宜再私见了。

    姑且算沈嘉岁守住了规矩吧,因为她确实没去见江浔,只是一如既往地往碑林跑。

    蔺老此刻正和沈嘉岁排排蹲一起拓碑,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望向远处,很快便忍不住摇头直笑。

    “岁丫头,让你管修直,还真是手拿把掐。”

    岁丫头不过说了句,成亲前不好再私见,那傻疙瘩还真就不过来了。

    每日来了就远远守着,看过几眼后,自个儿又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往后的日子,岁丫头指东,他敢往西?

    沈嘉岁闻言笑得狡黠,“这不都是和老师学的吗?”

    蔺老连忙摇头否认:“在老夫这儿,他可没有这般憨傻好糊弄,啧啧啧,到底是一物降一物。”

    见沈嘉岁边说着话,手上依旧很是稳当,蔺老不由一脸满意之色,又笑道:

    “岁丫头,老夫以后要是不在了,这活儿你就帮老夫接下吧。”

    “学识传承任重道远,做好了,于后世也是大功一件。”

    沈嘉岁闻言偏头笑道:“那还远着呢,老师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蔺老见沈嘉岁笑盈盈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跟着弯了眉眼,玩笑道:

    “成,那到时老夫就坐在一旁,给你和修直看娃娃,你们帮我忙活。”

    “一言为定!”

    沈嘉岁嘴角一咧,应得干脆,才将面前碑上的宣纸撕下,一枚雪白的圆形玉佩就晃在了她的面前。

    “你二人成婚,旁的给你们都嫌俗套,这是老师的传家宝,岁丫头你收着。”

    沈嘉岁一听“传家宝”三个字,当即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

    蔺老却笑着,不容拒绝地将玉佩搁在了沈嘉岁手里。

    “收好,这是老师的一片心意,这么多年了,修直想瞧瞧,老师都没让呢。”

    蔺老说着,拍拍下摆站了起来,生怕沈嘉岁还给他似的,说了句腿麻了要缓缓,便风风火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