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又有人匆匆忙忙而来,正是瑞王爷的手下之一。

    来人面带惊惶,显然也是一路紧赶慢赶,此时到了赵怀朗面前,只来得及囫囵行了一礼,便疾声道:

    “王爷,不好了,如今京中都传开了,说您明察秋毫,揪出了沈陆两位将军通敌叛国之恶行。”

    “却......却也有人说,这是王爷您为崔尚书脱罪所行混淆视听之举,怕是陷害忠良也......也说不定。”

    话至此处,来人已经深深埋下了头,满心惶恐。

    赵怀朗猛地长吸一口气,额上青筋瞬间暴起,呼吸都急促了些。

    他冷笑一声,字眼从唇间蹦了出来,“好,好啊,好大的一盘棋!”

    今日只要沈征胜与陆永渚能自证清白,悠悠众口难堵,他赵怀朗陷害忠良,为外祖父开脱的罪名竟是坐定了。

    而此局又是他们指使顾惜枝设下的,定早有准备,就等着顾惜枝被召至御前,给他一个痛击,将废他的理由递到父皇手中。

    好生大动干戈啊。

    这般一环扣一环,顾惜枝、蔺老、沈征胜、陆永渚接连入局,引他入瓮。

    路遥听到这些话,更加笃定了顾惜枝的细作身份,他面色惨白,疾声道:

    “王爷,怎么办?您可有脱身之法?实......实在不行,属下带您远走天涯!”

    赵怀朗原本还满心阴郁,骤然听闻此言,竟没忍住轻笑出声。

    “路遥,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就是输,哪怕身首异处,也绝不会做个苟且偷生的懦夫。”

    “再者.......”

    赵怀朗冷冷扬了扬唇。

    他虽已至无可挽回之劣境,但世上还有条路,叫——两败俱伤。

    朝堂之争,无论如何博弈,最后都要归至帝王的心思。

    恰巧,他们的这个皇上,他的父皇,实在多思多疑多虑,容不得半点算计和忤逆。

    父皇正当春秋鼎盛呢。

    就算他再如何中意烨儿,可如此多的朝臣、重臣前赴后继,只为将烨儿推上储君之位。

    为君者.......惶恐啊。

    今日,他赵怀朗该败。

    不仅如此,还要一败涂地,败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