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舟至面露喜色,当即坐到了江浔对面。

    江浔二十岁行冠礼时,蔺老亲自为其加冠,并取字“修直”,意指“蹈修直而执平”。

    蔺舟至显然与江浔十分熟稔,见他正拿着棋谱琢磨,便去瞧面前的棋盘,嘴里不忘闲聊道:

    “这都近亥时了,今晚是要宿在这里了?”

    江浔从棋盘中抬起头来,橘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暖意。

    “嗯。”

    江浔自从成为蔺老的关门弟子后,不当值的时候多数都待在蔺府。

    蔺老心疼自己的弟子来回跑,便在寒柏院中直接收拾出一间屋子,专给江浔用。

    蔺舟至显然早就习惯江浔的性子了,知他话少,也不在意,只打趣道:“你那个家,不回也罢。”

    见江浔不接话,蔺舟至摸了摸鼻子,担心自己戳到了江浔痛处,心中有些懊恼,又赶忙转移了话题。

    “修直,这两日定国将军府与昭勇将军府闹得沸沸扬扬的退亲一事,你知晓吧?”

    江浔还未应答,蔺老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淡声道:“舟至,你也爱聊这些闲话?”

    蔺舟至急忙起身给自己的伯父让座,面上带着笑。

    “哪里,就是巧的很,那昭勇将军的儿子正是我底下的副指挥使,他今日......”

    蔺舟至简单提了一嘴陆云铮今日之事,随即摇了摇头。

    “这陆云铮心高气傲又浮躁,要我说,定国将军的爱女与他退亲,未必不是件好事。”

    蔺老听到这话,倒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确实巧了,今日一早我还见了那沈家小姑娘一面,意气风发的模样,真真叫人喜欢。”

    “哪像有的人,小小年纪死气沉沉的......”

    江浔:“......”

    “老师,舟至兄,我去歇息了。”

    这苗头一看就不对,还是早些抽身为妙。

    谁知江浔才一抬身,又被蔺老一把摁了回去,随即一个帖子丢到了他怀里。

    “瞧瞧。”蔺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江浔微微蹙起眉头,展开帖子扫一眼,立刻出声:“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