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伯的眼眶热乎乎的,几次悄悄埋首在桌子下,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眼角,再抬起头来之时,又笑嘻嘻的。
“今夜一起守岁,可好?”他状若随意地提起。
“好。”
“好。”
江浔与安阳伯夫人齐齐应了。
晚膳撤去。
一家三口围坐在矮案边,安阳伯邀江浔对弈,安阳伯夫人就坐在一旁观棋。
“哎呀呀,刚才那一步不算!”
“等等,等等,你先把黑子拿起来。”
“我方才是没瞧见这里有颗黑子,不然不会走这一步的。”
当安阳伯不知多少次悔棋后,安阳伯夫人终于看不下去,接替了安阳伯的位置。
论对弈,她可要比夫君高明不少!
安阳伯退坐一旁,嘴角微微扬起。
哼哼,一切尽在掌握!
.......
砰砰砰——
当外头齐齐响起爆竹声时,暖厅中的三人才知,子时中已经到了。
原来,时辰可以走得这般快。
安阳伯招呼二人起身。
三人走到暖厅门口,瞧见外头烟火接二连三腾空而起,隐约还有欢呼声越过院墙,传到耳边来。
江浔看得入了神。
往年这时候,他在干嘛呢?
好像在看卷宗,好像在望着烛火出神,好像......在黑暗中静坐。
从前,是悲郁将他困住了,也是他——困住了自己。
原来,除夕夜的烟火这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