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霜抚摸着玉镯:“人靠衣装。我佩戴的首饰越珍贵稀罕,他才会相信,侯府重视我。如此,他才会尽心报恩。”
赵嬷嬷笑道:“小姐多虑了。雍亲王重诺,必定会报答小姐。”
“知人知面不知心。”阮眠霜想起某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冷笑一声,“有些人,表面功夫做得好,心里想的是什么,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还觉得,我能与他有一面之缘,是天赐的恩典。”
赵嬷嬷哑然。
是也,防人之心不可无。
过了三刻,马车停下,马夫高喊:“大小姐,侯府到了。”
阮眠霜撩开车帘,就见二男一女在门口站着。
男子六十来岁,一身玄色长袍,尽管满脸皱纹,甚至长出来老人斑,却依旧精神矍铄。
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妇人,身着红色大袖衫,以珍珠点妆,面容与阮眠霜有七分相似。
夫人身后的男子,准确来说,是十岁左右的男孩,一看到阮眠霜,就高兴地扑上去:“姐姐!”
阮眠霜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莞尔一笑:“有没有认真读书啊?”
阮钦珏用力点头:“有!”
牵着弟弟,阮眠霜对男子行礼道:“眠霜拜见祖父。”
阮朔点头,走上前扶起:“外头风大,回屋里说。”
“父亲呢?”阮眠霜好奇。
上次被表妹带回承恩侯府,她就认全了侯府中人,唯独没见到亲生父亲。
齐云舒嫌弃地皱眉:“可能又陪着那群人喝花酒了。”
阮眠霜早就听闻,自己父亲是个眠花宿柳的纨绔,若不是祖母去世前只生了这一个男孩,祖父也不会立他为承恩侯世子。
只是没想到,明日就是端午,便宜父亲还能混账到连家都不回。
相互见了礼,一行人往正厅走去。刚转过回廊,就见到一众丫鬟婆子小厮在两道站着,眼观鼻鼻观心,正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吧?”阮眠霜心中感慨。
她曾陪养母归宁,外祖父家的规矩远比不上侯府。
阮朔坐到正中的太师椅上,招呼来庶子:“这是你大伯和三叔。”
阮眠霜行礼,乖巧道:“眠霜见过大伯,三叔。”
阮孝全抚须一笑:“还没见过堂兄弟姐妹吧?大伯带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