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晖小声地回了一句。
高裕则直接由坐改跪,说道:“烈哥儿,我和冯晖错了,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沈烈没有理会高裕,而是盯着冯晖,冷冷问道:“杀?杀谁?杀凌辱我们家眷的人?还是杀你?”
此话一出,沈烈竟然将身侧的横刀拍在案几上,房内顿时起了寒意,冯晖错愕地望着沈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随后,他跪了下来,低头说道:“属下知错了,请军使杀冯晖,以立军威!”
冯晖没再喊烈哥儿,而是以效节军指挥使来称呼沈烈,这就是官话了,也是甘愿领军法处置。
夏鲁奇见沈烈拍出横刀,怕真出事,赶紧劝道:“烈哥儿,我问过,确实是酒后误事,在东光县的时候,我已经亲自登门安抚过那家人,也送了钱物做补偿,念在他俩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他俩吧!”
“哼!”
沈烈冷哼一声,又喘了一口粗气,才缓下语气,说道:“你俩听着,这件事情并非是三郎所说,而是我有所耳闻,三郎替你俩善后,我也知晓。”
说着,沈烈起身走到冯晖和高裕的面前,蹲下身子,一手按住一人的肩头,动情地说道:“若论军法,你俩该受处罚,杀了也不为过,可我能杀吗?冯晖啊,我们是兄弟啊,一起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血肉都黏在一起过,你说,让我如何下得这种军令?做那种混账事之前,你能不能替烈哥儿想一想啊!”
话语简单,却充满情义,冯晖被说的哗哗直流泪,高裕也羞惭地脸色涨红,一脑袋磕在船板上,咚的一声响。
“起来吧,这次看在三郎的面子上饶了你俩,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沈烈拉起冯晖和高裕,转身回到座位上时,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兄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能理解,实在憋的不行,有本事去勾搭一个,没本事,那就花点钱,娼妓不是多了去,钱不够可以跟给我要呀,以后别再干那种缺德事了,花点钱,听见没有?”
这话听起来倒是在理,只是话锋变得有些快,尤其是“勾搭”二字,听起来也挺缺德。
夏鲁奇苦笑不已,冯晖和高裕则被这番软硬兼施治的服服帖帖,连连点头。
陆贞娘一直躲在门外,听到最后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捂着嘴跑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