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九略微蹙眉,捋了几下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沈虞候,你说的这个倒不难,老夫在清河还是有些声望,相信振臂一呼,会有人跟从虞候,只是…”
话未说完,崔仲九望着沈烈,面露担忧:“只是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若是有出路,倒也无妨,若是死路一条,不仅是他们,恐怕还会祸及城中百姓,故此还望虞候三思而后行。”
崔仲九的担心不无道理。
清河城丢失,李重霸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要领兵来夺,能守住则罢,一旦守不住,城破之时,李重霸一定会迁怒城中百姓,免不了要大开杀戒,甚至都有可能屠城,这才是崔仲九最担心之处。
之前,为了保全族人与城中百姓的性命,崔仲九带人偷偷打开城门,放范畴光的叛军入城,导致本可以再坚持月余就能等来援兵的陆刺史被杀身亡。
“嗯,该有这样的担心。”
沈烈应了一句,略做思忖后,笑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已经命人与附近的汴军取得联系,也让快马赶往魏州城,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梁王,我想不日便会有援军赶来。”
沈烈确实派出多路探马,但眼下也只联系到驻扎在平恩县的胡规,而且胡规还在耍心眼儿,另外去博州给李思安传信的探马还没有回音,至于赶赴魏州城禀报梁王的说法,那就是鬼扯了,沈烈只是在应付崔仲九,想借机扩充自己的兵力。
至于能不能守住清河城,并不在他的规划之内,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能守就守,不能守就走,谁都不是傻子,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当诱饵,却不能当被人一口吃下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