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旨的正是福清,他将明黄色的圣旨放在了拓跋玥的手中,半晌才道:“老奴恭喜贤王,五日后正是端午,借此良辰,陛下于宫中设宴,为贤王殿下庆贺。”
“皇兄心中记挂我,我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劳烦公公回了陛下,届时,我一定会去。”福清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油然想起一段话来:“彼其之子,美无度。”只是可惜生在帝王家,不能逍遥度日。
“既已如此,老奴便回宫复命了。”转身命人清点了御赐之物,就带着众人告了辞。
福清走后,萧奈看着拓跋玥手中的那抹明黄,神色古怪,察觉到萧奈的异样,拓跋玥关心到:“奈儿可是有事?”
“玥哥哥以后要留在京城,不能回南疆了?”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幽怨与委屈。
随手将那卷轴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拉着萧奈坐下,语气懒懒的道:“我从南疆回来的时候,便料到如此了,要是奈儿想念南疆,我让月七送你回去见你父亲。”
萧奈神色刹那间慌张了起来,一双柔夷攀附在拓跋玥的手臂上,像是溺水之人抱住求生的浮木道:“奈儿不要离开玥哥哥,玥哥哥在哪,我便在哪,父亲自小疼爱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语气有些急促不安,拓跋玥眼神怜惜,半晌才道:“既是如此,那便由着你吧,若是想回去直接吩咐月七就好了。”
慌乱的心终于定了定,萧奈方才一急,额头上就浸出些许细汗。拓跋玥轻轻的帮着拭去,月七送走了福清,进屋便见到两人相对而坐,目光一怔,斟酌片刻后才轻声的禀告到:“王爷,禾青今日启程回江南。”
禾青原就在江南,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自然也该回去,禾曦越是受宠,江南的禾府就会越来越引人注意,万不可有任何差错。
点头,似乎是想起什么,叫住了月七道:“丑奴呢?”
“由着禾青带回江南了,还有梁启,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还是适合隐在暗处,只是丑儿姑娘……”月七有些犹豫,梁启有武功在身,就算是留在情报阁内,也有用武之地。
“丑儿的事情,不必担心,只要月余,就会重新入宫,带回江南,让禾青好生照顾着。”拓跋玥唇角带着笑意。
月七似是不解,在月七看来,丑儿这般的样貌,想要进宫,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如此笃定。
萧奈坐在一旁,疑惑的问道:“玥哥哥怎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想起那人,拓跋玥脸上竟然不觉的凝了一抹笑意,自己都没有察觉有何不妥的道:“禾曦的性格,丑奴对她十分重要,虽然是我送她进宫,但我们并不是主仆关系,只是合作而已,她那样的人,怎会把这么重要的人放在我们手里。”
语气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带了欣慰和赞赏,萧奈竟然觉得此时拓跋玥脸上的笑意十分刺眼,心中不断的冒着酸水,嘟了嘟嘴道:“一个叛贼的身份,竟然还敢跟玥哥哥做交易,单单是这身份,只要我们报上去,就能让她死无全尸。”
最后几个字,萧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拓跋玥似有些察觉萧奈的不满,语气倒是凉了许多:“我既已送她入宫,必然是达成了协议,若是轻举妄动,必然功亏一篑,到时不只是我,就是南疆萧氏都会成为第二个沐王府。”
萧奈脸色一白,不是为了拓跋玥话中所说的厉害之处,而是因为她听出了拓跋玥的警告之意,是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在禾曦身份的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放在桌下的手指,屈了又紧,紧了又屈,终是装作懵懂的笑道:“玥哥哥这话,奈儿明白,玥哥哥在南疆十年,韬光养晦,奈儿又怎么会不知道轻重缓急呢?”
拓跋玥眼底温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命月七去问问宫中有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
萧奈脸色白的犹如冬日腊梅顶雪,但也知道自己触及了拓跋玥的忌讳,便也不再说什么。
合欢殿内,禾曦双手正抱着书闲读,如意进来低声道:“方才陛下去了皇后的未央宫。”
指下都没有停顿,禾曦随口便道:“初一十五陛下按照祖宗规矩,必然是要到皇后宫中的,这有什么好新奇的。”
如意想说的也不是这个,接个便说道:“只是听说才不久,就有一道圣旨传了出去,径直往着七皇子府去了。”
这个禾曦倒是感了兴趣,书页翻过一篇,正好书上写着几句话:“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