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行车,他们以后进城要方便得多。

    次日,李雪燕背上一袋药材出发,没了队里的拖拉机吵耳,也没有了机械的便利,两人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到百富县。

    李远志住在城西,凭记忆找到了他。

    他家祖传中医,据说祖上还有人在皇帝身边当过太医,传到他这一代,被西医冲击不小,逐渐没落了。

    他年少时也曾学过西医,在县医院上班,今年初刚退休。

    这年头每个大队都有一个赤脚医生,没有正式的医师资格证,也没有正式的门面,随意一个房间放上药品就当做卫生所,就连注射器都是用过以后煮一下消毒再用,只能解决一些头疼发热拉肚子的小毛病。(那个年代就是这么落后)

    李远志退下来以后就成为了这一片区的赤脚医生,不少上不起医院的人都来找他,有钱给点药费,没钱拿粮食和其他来换也可以,附近的村民还可以赊账。

    短短几个月,治了不少疑难杂症,甚至去了医院没法解决的问题,到了他这里,迎刃而解。

    再加上人品好,名声在外,隔壁县的人都找过来。

    李雪燕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五个人在排队。

    李远志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不像是六十一的人。

    他对象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面色红润,之前在供销社上班,现在也退了下来,专门帮他打扫卫生所和抓药,有人来就笑呵呵的打招呼,发个号子。

    李雪燕按惯例先背了一段语录才扶着莫关洲坐下。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们。

    莫关洲把裤脚捞上去,露出包裹着纱布的伤口。

    李远志啧啧了几声,“小伙子伤得有些重呀。”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雪燕一眼,目光却是落在她背着的那个袋子上。

    李雪燕知道,厉害的老中医真的可以闻着味儿辨别药材,冲李远志笑了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大夫也需要好药材嘛。”

    李远志来了兴趣,“这位小同志挺懂。”

    李雪燕苦哈哈的,“半吊子都算不上,略懂皮毛,不然就不用来找您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李远志呵呵两声,“手法不错。”

    说的是包扎纱布的手法。

    李远志把纱布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在几个位置按了一下,问莫关洲是否感觉到疼。

    莫关洲一一回答,他便刷刷的写了病例和药方,扔给他对象抓药。

    而后看向李雪燕装着药材的袋子,起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