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相,您将我们都叫到这里来,是不是准备了什么节目给我们观赏?您知道我是喜欢热闹的,哑坐在这里很无聊呢。”
“瞧我这记性,唉哟,人老了,只顾着乐呵,倒是怠慢各位了,来人,上菜,奏乐!”
范文英拍了拍手掌,于是,一队队侍女和家丁鱼贯而入,端着盘子传菜,同时,水塮前的舞台上管弦丝竹声热闹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之前的沉闷与安静,开始有了寿宴的气氛了。
虽然有节目助兴,有美食佳肴裹腹,但水塮里仍有那么一些八卦心特别重的人。
他们对歌飞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之后,若是不将这个问题弄清楚,他们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看节目的。
这时,有个从三品的同僚端着一杯酒晃到胡明华面前,向他敬酒道:
“胡大人,来,借着丞相大人家的这杯喜酒,我敬你和这位漂亮的姑娘一杯。”
他的话虽然是对胡明华说的,眼睛却是瞟向歌飞飞的,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
他似乎认定了,歌飞飞一定是胡明华从青楼带来的妓子。
歌飞飞有些好笑,这一个两个的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早知道如此,自己今天就应该穿官服来的,也不至于被人误会。
其实今天本来是她公休,她闲着无事,家里离京兆府又近,便在午后溜达过去,翻阅档案资料,算是多多了解古代的各种案卷吧。
结果,才翻了没两页案卷,便被胡大人给拉到丞相家来了,说是让她多个机会认识京城里的各级官员们,以后也好方便行事。
她人是来了,才进丞相府,便被带到了水塮,胡大人还没来得及给她做介绍,就遇见了南夜千浔和范颖儿他们,于是,她就这么被华丽丽地误会了。
不过,她并不是很在乎,误会就误会吧,她也懒得解释了,她倒要看看,这里的人们会奇葩到什么地步,究竟会给她冠以怎样的身份。
这个前来敬酒的是一个和胡明华同为从三品但特别不讨人喜欢的官员,平时他就很不爱搭理他,此刻更是不想向他解释自己和歌飞飞的关系。
人家既然都到跟前来了,他不好给脸色,便端起桌上的酒浅啜了一口,说:
“谢谢黄大人敬酒,我今天胃口有些不适,就不回敬你了。”
黄大人哈哈一笑,并不以为意,他的目的并不是胡明华,而是歌飞飞。
先前他见南夜千浔对这个漂亮的姑娘表现得很随便,还以为她是浔王爷的人,后来又见她坐到了胡明华身边,范颖儿话里带话意有所指地针对她,胡明华和她都不辩解,似乎显得有些心虚。
黄大人便武断地认定,歌飞飞可能真如范颖儿所说,是某个青楼新晋的红牌,也是人人皆可以调戏的姑娘。
于是,他转向歌飞飞,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轻佻地说道:
“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在哪座红楼落脚?过几日或许我便带着人去给姑娘捧捧场,也好让姑娘的艳名名扬京城,接更多的恩客,不至于一棵树上吊死。”
南夜是个民风开化的国度,女人地位颇高,即便是堕入风尘的女子,只要她长得漂亮又有几分吟诗作赋的才华,那是大受政客士子们欢迎的,甚至以带这么一位知己红颜出入各种宴会场所而洋洋得意。
但无论她们怎么受追捧,在外面如何吃香,都只是表面现象,在正派女人尤其是豪门贵妇大家闺秀的心里,青楼女子并不被她们看得起,甚至心生厌恶,只不过碍于礼数和教养,一般她们是不会当面表现出敌意的。
所以这才有之前范颖儿敢当面貌似无辜地问她是不是头牌,以及现在黄大人的当面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