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千浔揉了揉眉头,舒展了一下四肢,走出密室,和钱庄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在天已大亮的澧兰镇上随便吃了顿简单的早饭,然后径直去了都护府。
都护府内,夜魁正在聆听着一名便衣打扮的手下的汇报,见到他进来,赶紧摆手制止手下说话,迎上前道:
“殿下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去寻你,给,你先看看这封信。”
夜魁将手中的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封呈过来,南夜千浔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来快速看了一遍。
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又拧在了一起,然后,他又将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这才凝声问道:
“这信是哪里来的?”
“喏,就是由他带来的。”夜魁朝那个弯腰躬身站立在一旁的手下指了指,道:“他是我派往桃源镇去寻王妃的小队头目之一。”
随后,他又对那个手下道:
“你将这几日的搜寻情况以及如何得到这封信的情形,详细地给浔王爷讲述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
那个便衣手下走上前,依旧躬身而立,垂手说道:
“浔王爷,在下是第一批被夜将军派到桃源镇寻找浔王妃的人员之一,我们当时为了扩大搜寻面积,便将一百人分成了十个小分队,每队十人,从不同的的方向进入大山,按事前商量好的路线和方位开始搜寻,以前这片山区我们从未深入过,顶多只是在外围路过。
“这次深入到大山里后,才发现,这里面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得多,这一片在地图上并未有明显标识的地方群山峻岭,一座座山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在里面搜寻了一天一夜后,我们便彻底迷路了,也失去了方向感,我们这一队与其他队更是失去了联系,再加上山里野兽猛兽毒虫非常之多,使得我们的搜寻便停滞不前,不得不留下人手来照顾被野兽袭击和被毒虫咬伤的伤员。
“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山里胡乱地转悠着,为了提醒自己不走重复的路,我们甚至还做了记号,可即便这样,每次我们费尽心力找到一条新路,欣喜若狂地顺着新路继续往下走了之后,最终会发现,经过一昼夜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如此几日下来,队员们开始心烦气躁,有些人开始不安起来,有些甚至产生了幻觉,有的打起退堂鼓。
“就在大家人心涣散,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被困在一处地方,怎么也绕不出去,忽然有个山里猎户打扮的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那人操着一口地道的土话,和我们叽哩哇啦连比带划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那人见我们一脸莫名其妙,便从身后的篓子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我们,然后又是一阵比划。
“这封信没有封口,我便大着胆子拆开来看了,一见信上的内容,我们都很激动,大家抓住那个猎人要他交待信是哪里来的,浔王妃现在在哪里,逼着他带我们去找浔王妃和孩子们。可是那个人好像听不太懂我们的话似的,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们,又是比手划脚,又是指天跺脚,急出了满头大汗,我们始终无法沟通。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想出一个方法来,大家用树枝在地上比画图案,用图画代替语言,然后我们连比带猜,总算是弄清楚了对方的意思,那人好像是说,他在山上打猎,忽然遇到一个穿着讲究的公子,委托他带一封信给我们,并且要他带我们走出这片迷一样的大山,云云。再多的问题,他便不知道了,或许知道,我们也理解不了。
“我们想着要尽快将这封信送出来,便押着那个猎人,要他带领我们走出了那片大山,等到了山脚下后,我让其他人押着那个猎户往回走,我自己骑上一匹快马先行一步,连夜赶回了澧兰镇,向夜将军汇报。属下搜救无力,还请浔王爷和夜将军责罚!”
那人脸带愧疚,深觉没有找到浔王妃和孩子们的下落,自请处罚。
听完讲述,南夜千浔摇了摇头,正色道:
“此事与你们的能力无关,实是我们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如此狡猾,另外这片大山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我想,即便是我和夜将军前去,也未必比你们强,或许,这山里有机关也说不定,好在你们将信件带了回来,这上面确实是浔王妃的字迹,见她和孩子们一切平安,我便放心了,等那个猎户被带回来后,我再仔细审问他就是了。”
“谢谢浔王爷不罚之恩,属下这就下去迎接兄弟们,按理,他们和那个猎户也应该快到了。”
那个便衣士兵小头目刚说完这话,便见从门外气喘吁吁跑进一个人来,来人也是一身便衣打扮,只见他一跑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
“浔王爷,夜将军,请您们责罚属下们吧,我们,我们让那个猎户给跑掉了,是属下押管不力,被他施计逃脱了!”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来!”夜魁和南夜千浔对视一眼,然后对那个跪在地下的手下严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