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飞飞见他终于正常了,便松了他的手,扑在书案上,拿出一张纸,边写边画边小声说道:
“这个也很简单,我相信你也应该早就想到了。自那天出事后,苏子高和我回到集英殿,一直到被关押起来,除了我、侍卫和那琴与段墨荷,我没见他和其他的人有过接触,那么可以排除掉有人接应他这个判断,或者说如果有接应,但以当时的条件,他至少还没来得及和接应的人接上头。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那东西如果是他偷走的,他不可能带在身上,那样的话太容易暴露了,最大的可能是,他当时就将它藏在了某个地方,以便日后去取,但他后来被带走关起来了,所以,我判断,东西应该还在宫内!”
南夜千浔原先和皇帝哥哥也是如此判断,所以他们派人以查找杀害胡公公凶器的名义大规模在皇宫里挖掘、寻找,可几天下来,翻遍了从集英殿到御书房方圆一里内的土地和房子,除了找到那枚铁簪外,一无所获,连一小块玉碎片的影子都没看到,遑论传国玉玺?
以至于,今天他和南夜千羽还就这个事进行过探讨,认定玉玺一定被带出了皇宫,也就是说,苏子高背后还有接应者,他们俩在那天就以某种方式完成了交接。
只是,那天进出皇宫参加新皇登基大典的人太多太多,不仅仅是在京城里的官员,还有各国的使臣、有声望的名人仕子,还有各界名流与普通百姓,再加上守卫皇宫的那些侍卫,以及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人数至少上万。
要从这上万的人里面找出苏子高的同谋,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难度可想而知。
况且,即便耗费长时间后抓出了这个人来,传国玉玺到那时也不一定还在他的手中,或许早就落入到了他们真正的主子手中,用来对南夜千羽这个新皇发难了。
并且让两兄弟为难的是,现在他们还不能公开玉玺失踪的消息,怕引发朝廷动荡和百姓不安,这个秘密只能压住,所有围绕玉玺有关的调查都只能悄悄进行,也因此,更是影响到了寻找的速度。
这也是目前,南夜千浔特别头痛和苦恼的事情,哪怕他天性再乐观,哪怕天塌下来了他也不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可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有些一筹莫展。
现在,歌飞飞忽然对他说,传国玉玺就在皇宫内,而且她还有办法找到,一方面让他感到高兴,看到了希望,另一方面,他又保持着谨慎的怀疑。
“飞儿,你想过没有?如果苏子高将东西藏在了某处,然后将埋藏地点暗示给了他的同伙知道,他的同伙再趁我们不备悄悄取走东西带出皇宫,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毕竟,当天我们为了保密起见,并没有大肆进行搜寻,更没有对所有进出皇宫的人搜身,况且那天人实在是太多,要对每个人搜身也不现实。”
“这就不得不说到女人的直觉了。”
歌飞飞也赞同南夜千浔的分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坚定地认为,传国玉玺一定还在皇宫内,没有被人送出去,至于理由,只能用“女人的直觉”来解释,反正她自己是解释不通的。
“千浔,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要先动手寻找不是吗?不如明天我们就开始行动,如果两天之内还没有找出来,我们再另想方法,当然了,同时审讯苏子高也不能手软,我觉得你今天对他有点太客气了,如果是我,哼,一定整得他跪地求饶,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地交待东西的下落。”
歌飞飞脸上自信又自负的表情逗乐了南夜千浔,他越来越喜欢她这傲娇满满又乐观满满的样子。
看多了那些或矫揉造作、或扭扭捏捏、或不苟言笑、或自视清高、或端着架子的千金小姐、在家闺秀们,他越来越喜欢歌飞飞的生动、自然、灵秀、聪慧,甚至连她的狡黠和偶尔的贪财,他都一并喜欢起来。
“好,明天我配合你就是了,如果另外还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或者安排的,你尽管说,我会无条件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嗯,表态不错,我现在也没想到特别要你安排的,一切等明天再说吧。哈……”
歌飞飞兴奋完了过后,终于感觉到了疲累,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从书案上撑起上半身,边收拾着托盘和碗碟,边说:
“不早了,好像快五更了吧?你睡一会,我将碗筷送回厨房,也回去再眯个觉,咱们明天,呃不,应该说今早见。”
看着她端着托盘往外走,南夜千浔的嘴张了张,很想留她下来,对她说:别回翼飞苑了,就在我这里眯一会觉吧。
他忽然很想搂着她,在听云轩的塌上睡一会,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发上散出的清香,枕着她细碎的呼吸声,安然入睡。
可他终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他知道,若是他提出这个要求,肯定会被她一口拒绝,并且还会被她一个大白眼翻过来,恶狠狠地挖苦他两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