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芊芊坐到椅子上,端起凉透的茶水猛喝一口,胸中的怒火却蹭蹭蹭的网往上涨。
钱芬和钱宣自责得掉眼泪,也知道这些荷包连本钱都回不了,也不怪大姐说话不好听。
含着哭腔,钱芬弱弱的靠近钱芊芊,伸出两根手指捻着钱芊芊衣袖细声道:“大姐,是我们不好,我不应该宣宣擅自做主收购荷包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我气的不是荷包。”钱芊芊揉了揉太阳穴,虽是清醒了些,浑身的疲惫也再次席卷而来,她沙哑着声音道:“我气的是你们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
“大姐……”钱芬和钱宣对看一眼,犹豫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大姐。
钱芊芊放开手,直起身子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荷包究竟是谁出的主意?”
“是娘……”两人一同道。
“一共花了多少银子?”钱芊芊屏住呼吸,希望花出去的银子不是很多,但她扫过那堆成山的荷包,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钱芬和钱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钱芊芊一个眼神扫过去,才吞吞吐吐道:“一个荷包从材料钱算上给绣娘的工钱,要花五百文钱。”
钱芊芊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后面,一共多少荷包。”
“三、三千个……”
钱芊芊倒抽一口凉气:“真是了不得你们。”
钱芬咽了咽口水,盯着自己的脚尖慢吞吞道:“还有纺织机……”
“还有租下绣纺……”
“还有堆积了不少布料……”
“金丝银线也还剩许多……”
每多说一句,钱芊芊心头的怒气就增一分,到最后却突然消散,化作浓浓的无力。
回到家中,钱母自知理亏,躲在自己的房中不肯出来,钱芊芊敲开钱母的房门,两母女面对面,对视许久,钱母先收回视线,转身朝屋里走过去。
“这事也不怪我。”钱母走到床榻边坐下,抿了抿嘴,心里发虚。
钱芊芊在桌旁坐下,对钱母如何也温柔不起来,她抑制心里的怒气与不解,淡淡问道:“不怪您,那怪谁?怪我?还是怪家中两个妹妹?”
这话一下子就刺痛了钱母,钱母受伤似的跳起来,双眼一瞬间泛红,手指颤颤的指着钱芊芊,像压抑了许久一样爆发出来:“对,就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