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古云姗牵挂着孩子,就告辞赶了回去。
进了四月,转眼又到了三年一考的省试日子,古萧很是郁郁了一阵子,上一期,先生不让他下场,说他学问未成,这一期,他又守着孝,这一错过,就又是三年了。雅文8=·.
严氏随口开解着古萧的郁闷,也没太多心思管他的这些郁闷之情,她忙得很,忙着四处派人打听邹府门前的热闹事,,文清贵每天骂了什么,说了哪里阴私事,必要出去打听的婆子一句不漏回禀得清清楚楚才算满意。除了这个,她还要忙着派人盯着唐氏,今天去了哪一家,明天又到了哪一处。
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急急的遣人禀了李小暖,李小暖说文清贵的事跟她牵不上,这话,说什么她也是不信的,可惜竟让他邹应年结了案,这官司要是一直打下去该多好!
三月下旬起,严氏得了李小暖的示意,更加忙碌起来,每天不是去这家,就是到那家,要不就请人到家里吃饭喝茶,向所有能表达的人表达着自己对邹家妻女的鄙视和忧虑,
“……若是这样的人进了家门,象我这样没本事的,也只好抹脖子了,就是自己不抹脖子,象咱们这种没心眼的,早晚都得被人家早一句话、晚一件事弄得先是没了名声,到最后,连命都得送到人家手里去!这样的人,我这样没本事的,也只好躲着走了……”
文清贵的嚣张和邹家的沉默,证实着严氏的鄙视和忧虑,京城权贵世族之家的大门,渐渐对邹家母女一点点关了起来。
李小暖叫了千月进来,说了唐氏拜访了顾****奶的事,吩咐他找个人盯着二房,
“……若是私事,来和我说,若是公事,该和谁说就和谁说去,若是分不清公事还是私事,那就当公事办。”
千月拱手答应了,正要告退出去,李小暖抬头看着他发间插着的黑玉平头发簪,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不好看,跟你不配,你用什么样的簪子好看,让我想想……”
李小暖用几根手指顶着下巴,看着千月认真的思索起来,千月咬着牙,正要说话,李小暖猛的抬起手指,指着千月叫道:
“想起来了!除了这种黑色平头的,你戴什么样的都好看,赶紧回去换一个去。”
千月呆了一下,闷闷的咽了口气,
“谢少夫人指点,少夫人说过,小的生得好,只要人好,簪子好不好无所谓,这个就极好!”
李小暖挑着眉梢,看着千月笑了起来,
“果然长进了,你既然觉得好就戴着吧,不过,偶尔也要换换,天天戴这个,那簪子也累,好了,我没有什么事了,你告退吧。”
千月闷声不响在拱了拱手,退了几步,出了花厅回去了。
邹应年补缺的事,在严丞相手里直压到将近四月中,仍是一丝信儿也没有,邹应年急得团团转,能托的人都托到了,礼送了无数出去,却象是滚水泼进了雪堆里,连丝声响也没有。
邹应年没头苍蝇般到处飞着,夜里想事想得睡不着觉,也没想明白自己这到底得罪了谁,这事,明明是有人想尽法子压着他!
想了几个晚上,邹应年倒想出个有用的人来,金志扬的妻弟古萧,金志扬说过,这个妻弟,性子极纯良,为人极是真诚,邹应年想到就做,候了一两天,就在古府转过弯的巷子里候到了古萧。
邹应年装着偶遇般,热情无比的上前和古萧搭着讪,介绍着自己,拼命拉着古萧,一定要请他喝杯水酒,以‘好好向越州府解元,随云先生高徒请教一二’。
古萧推辞不过,两人进了家酒肆,邹应年细细说着自己和金志扬的亲近,和古萧一来二去的攀着亲,极力奉承着古萧,
“……越州府解元……两浙路文界首领……天下文坛新秀……”
古萧被他捧得面红耳赤,却也极是舒心,水酒奉承间,古萧满口应承着,要替他到严丞相处催一催,讨个人情,早日补了这实缺,邹应年大喜过望,袖出厚厚一迭银票子,往古萧手里塞着,古萧脑子里还存着一丝清醒,拼命推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邹应年只好收了银票子,继续滔滔不绝的奉承着,两人直喝了一个多时辰,才从酒肆里出来,邹应年亲自扶着古萧上了车,看着他的车子往严府方向去了,才舒心的上了车,回去府里静候佳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