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要回来了!不是说老太君过寿辰时回来吗,还有三个多月呢!”
“二奶奶说的也是,不知为什么,二爷忽然改变了主意,听萧芸说,二爷只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就起程了,家信也是二爷起程后才发出的,老太君接到书信也只比二爷到家早几天,高兴的什么似得,已传了大太太,二奶奶快些,去晚了大太太又挑理”
“二爷这一回来,我们想出府去玩又难了”
听说二爷要回来,想起那张冰山似的脸,梦溪不由暗叹一声,忽又想起一事。转头对知春说:
“对了,提到萧芸,这一年多来也多亏他明里暗里帮我们,老太君刚差人送来些鲜荔枝,我们吃不完,你拣些装了,让知冬送过去”
梦溪边说边坐在了梳妆镜边,让知秋伺候着梳洗起来。
“二奶奶我们得快些,几个姨娘和红玉都在上房候了半天了”
知秋一边伺候二奶奶穿衣,一边说。
梦溪睡得正香,被叫起来。可是一肚子的起床气,听了知秋的话,不耐地说道:
“不是说二爷巳时才到吗,赶路没个准,说不定午时才能到呢,姨娘们都疯了,起得这么早?自已不睡,还搅是别人不睡,请安也没见这么勤快过,她们喜欢起早,就让她们等,我们不急!”
“我的祖奶奶,您就少说二句,姨娘们心里盼得紧,哪睡得着,这都快辰时了,照理您也该起了,别叫姨娘挑了理儿去,二爷赶路也没个准,万一回来早了,我们没去迎接,罪过就大了。”
知秋边说边扶二奶奶坐在梳妆镜前,格外精心地为她挽了个惊鹄髻,又挑了支碧玉蝴蝶流苏,插在发间,端祥了半天,又从梳妆盒里找出一支水晶百荷,要给二奶奶别在脑后。被梦溪抬手制止了,一边理着两边的留海一边说:
“这样就很好了”
“二奶奶没见外面姨娘的头上,您可别被她们比下去了,就戴上这枝百荷吧,这花清雅而不妖艳,颜色很配您”
知秋说着,拨开二奶奶的手,给她戴了起来,梦溪从镜中望着一脸认真的知秋,不觉叹了口气。没再阻止。
梳洗停当,那边知春已备好了衣服,梦溪接过一看,不觉直皱眉,这知春真跟红色拼了命,只要稍正规些的场合,她都会找出大红吉服,这不,今天又准备了一件新做的大红梅花宫缎吉服。
“这件吉服看起来就热,去把前些日子穿过的那件鹅黄水仙散花云锦吉服找出来”
“二奶奶快别这么说,今个儿二爷回来,可是个大日子,二奶奶和姨娘们一起去二门接,穿了这正红色,是给她们提个醒,您才是正室,免得二爷回来,她们有了依仗,都爬到您头上了”
“有没有威严,不在于穿戴。”
梦溪一面将大红吉服递给知春,一面说。
正室又怎样,没有爱的婚姻一样的不幸!更何况,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二奶奶……”
“快去”
知春见二奶奶态度坚决,和知秋对望一眼,摇摇头撅着嘴,给二奶奶换衣服去了。
梦溪收拾停当,扶着知秋由知春等人簇拥着来到上房,几个姨娘和红玉早候在那了,梦溪扫了一眼,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尤其张姨娘和翠姨娘,那真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立在那里,罗衣飘飘,千娇百媚,想是二爷见了,魂都能被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