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够狂!”贾明礼心中的第一反应,“什么东西比你的高考成绩更重要呀?都像你这么认为,那还要考试干嘛?”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变得不屑之情多于惊讶;而再看到金厂长脸上那一脸的平静,和深以为然的表情时,更让他的内心疑惑重重。
贾明礼从事招生工作多年,而负责保送生的考查工作以后,见过的所谓神童奇才也不在少数,大多数属于聪明机敏,谦逊但有些傲气的,可是傲气不是狂妄,至少每个人说话时,都还是比较低调的,今天这位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但同样的,如果对方确有其才,那岂不更是捡到宝了?姑且看看他有什么能力吧!
想到这里,贾明礼不再多言,而是想看看赵山河所谓的大功告成是什么?
只见赵山河打开了箱子,里面竟是满满登登,装了几十上百把各式各样的......刀?
顿时心下鄙然,这算什么大功告成?不就是做了几把破刀而已嘛!
眼前这人充其量是个会做手工的,成绩不错的优等生而已,虽然对同龄的学生来说已经算不错了,但是他这个年龄想跨级保送,基本功牢不牢还有待考察,也很有可能像以前见过的诸多昙花一现的聪明人,上中学时很聪明,于是投机取巧,走了保送。但毕竟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种拼杀出来的人,上了大学以后,明显发现其中很多人后劲不足,尤其是年龄过小的孩子,情商发育不够,和其他人沟通打交道时多有障碍,而到了大学那种人才精英汇聚的地方,自己以前那些可以俯视他人,傲视群雄的优越感又没有了,更会心理失衡,最后慢慢地变成泯然与众人的方仲永。
也许是之前听王校长和金厂长说的此人学习、品行、能力无一不优,贾明礼的心中也抱有很高的期望,但是此时一见,忽觉大失所望,很快便没有了谈话的兴趣,只是敷衍地笑着,“还不错,还不错。”
金厂长此时并未察觉异样,还笑眯眯地问了一句,“达标了?”因为赵山河自己定的成品标准,要比现行的工业标准高的多,所以他的意思是问对方,是不是达到你自己的标准了。
“全部达标。”赵山河果断地回答道。
“那就好,总算没有白付出。”金厂长也喜滋滋地搓着手说道。
听着二人没头没脑的对话,贾明礼越发觉得二人是在当着自己的面演戏,而且演技拙劣!但是出于工作需要和礼貌,程序还是要走的,于是接下来又简单地问了赵山河几个关于学习和生活中的问题,然后便以第二天还要开会为由离开了,连王校长准备请他吃顿饭都没答应。
“唉,小地方的人,就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坐上回程车以后,贾明礼已经对此次出访做了总结,然后便把此事抛诸脑后,闭眼睛睡觉了。
等晚上回到了家,舒舒服服地准备看电视时,电话响了。
“小贾啊,今天你去看的那个保送生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收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哦领导,没啥太大收获,只知道对方的考试成绩还可以。去的时候还说是什么工科天才、理科学霸之类的,结果搞了半天,只是做了几把刀而已,我还以为他会动手做个航模或者机器人之类的,所以比较失望。我估计,又是一个想投机取巧抄近道的。”贾明礼做着自己的总结。
“哦?刀?什么刀?”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对这个话题还挺有兴趣。
“好像就是一般的刀吧,有菜刀有匕首,还有像长剑一样的东西,我也没太注意,大概扫了一眼,我看他们演戏的成分居多。”贾明礼回忆了一下说道。
“小贾呀,你有没有想过?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好做啊!就拿这个刀来说简单吧?家家都有刀,可是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最好的刀是日本人做的刀,而一些世界上比较知名的刀具品牌,像***、***、双立人刀,还有瑞典军刀等等,这些都是老牌儿工业强国才有的。”电话那头儿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您说的对,可是我也不太懂这些呀,您说的这些太专业了吧?况且他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又是从一个小地方的厂矿里出来的,您刚说的那些他能做到吗?要我看,顶大就是别人把刀的形状给他做出来,他再拿着上床子去磨一磨,磨好了拿出来交差而已“。贾明礼说着自己的判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说他是从厂矿里出来的孩子?嗯,这样吧!明天你再辛苦跑一趟,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这个人是从老一机部退下来的一个老领导,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他帮你去鉴定一下,如果是个人才呢,咱们也不至于把宝丢了,如果不是,那就权当明天旅游了。你替我把老领导招呼好就行。”
“行吧,领导,不过明天是周六,您看...?“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幸亏你提了个醒,要不然把人家老领导约过来,又没去成,那不闹笑话吗?”电话那头自嘲地笑道,“行,那就约到下周一吧。”
“没问题,领导,我听您安排。”贾明礼应声回答道。
“这叫什么事儿?玩刀玩刀,你他么又不姓李!”挂了电话,贾明礼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刀玩的好,你怎么不去杀猪?”
周一的一大早,贾明礼接上了领导口中的那位老专家,花白的头发,红润的面堂,微胖的身材,朴素的穿着,身上散发着一股老知识分子独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