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也笑道:“谁说不是呢!”之前那一套说法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她却不愿意瞒着林氏,就把白姨娘之死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了林氏,最后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大舅母替我们保密!”
林氏听得惊愕不已:“你娘她一直卧病在床竟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沈沅钰面色凝重地点头,又把沈昀答应了周氏,要把所有姬妾遣散,只守着她娘过日子的事情也和林氏说了一遍。
林氏就叹道:“姬妾太多的确是乱家之源,像咱们家里,全都是一个正妻,没有通房侍妾,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妹夫能明白这一点,还不算太晚。只委屈了你娘,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沈沅钰道:“是委屈了我娘,我和爹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她,免得吓坏了她。还请大舅母不要在我娘面前说漏了嘴。”
林氏想起周氏的性子,也不由苦笑,“日后家里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又有贾嬷嬷忠心辅佐,我也就放心了。”
沈家开始操办白姨娘的丧礼,沈昀最后决定只停灵三日,因为白姨娘是身染恶疾而死,就将她火化,因为死法不祥,也不能葬入祖坟。沈溪一肚子的意见,可是在沈昀面前他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到了第二天,长沙王府的老王妃郑氏带着沈沅珍联袂来了。沈昀把湖阳郡主送去山神庙的同时,就把尤福和那个刺客一人削去了一只耳朵,又把个人的供词抄了一份,一同送到了长沙王府上去。m.book56.com
意思是让长沙王府给一个交代。
结果长沙王府那边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直到现在才派人前来。
原来长沙王府阴谋败露,长沙王和庾征担心遭到沈氏的强力打击报复,以长沙王府的实力,又如何能与沈氏抗衡。因此决定牺牲湖阳郡主,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她一个人身上。可是湖阳郡主的生母长沙王妃郑氏不愿意。湖阳郡主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从小疼到大的,她怎么舍得让湖阳郡主去死呢?
郑氏娘家颇有实力,在长沙王府有一定的发言权,一家人商量了许久,谁也不能说服谁。庾伦和庾征打得好算盘,他们就这么拖着,沈家绝对会在短时间内处置湖阳郡主的,等湖阳郡主over了,到时候郑氏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策略。
结果真叫他们猜对了,很快就传来消息说湖阳郡主意外感染了疫病。郑氏再也呆不住了,正好庾伦被皇帝召去了勤政殿,老太太一意孤行要去沈家看望女儿,庾征也拦不住老娘。
郑氏也不是那等只知横冲直撞的鲁莽之辈,就先去了郗府,打算叫上外孙女沈沅珍一道前去。沈家和长沙王府撕破了脸皮,却不会轻易放弃郗家这个盟友。
沈沅珍见外祖母亲自来瞧自己不由吃惊。这几天她在府里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两重婆婆变着花样的磋磨她。沈沅珍到底不顾春竹的哀求,把她开了脸,给了郗杰作通房丫头。可是春竹虽然长得也挺美,比起木秀容的风情可就差了一大截了,郗杰还是经常地歇在木秀容的房里。
非但如此,木秀容最近不知在郗杰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郗杰竟然让她把木秀容抬作姨娘,沈沅珍怎么肯,以木秀容没有子嗣为由拒不办理。郗杰则据理力争,说那木秀容乃是太后所赐,沈沅珍这样压着不肯给她名分,是对太后的不敬。
为了这抬不抬的事,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加上院子里的仆妇们见她和郗杰的关系恶劣,愈发地阳奉阴违,沈沅珍竟有些指挥不动的感觉,她气得肝儿疼。只觉得按下葫芦浮起瓢,简直不能更闹心。
所以湖阳郡主感染了疫病的消息,她居然都不知道。
听到外祖母带来的消息,沈沅珍只觉得眼前一黑。湖阳郡主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这个世界谁都有可能害她,唯独湖阳郡主全心全意地为她好,她真不知道若是湖阳郡主就这样挂了,日后碰到事儿了,她还找谁去商量去?
沈沅珍的眼泪就下来了。当即表示要和外祖母一块儿去看望母亲!等沈沅珍上了车,郑氏才把这件事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她。沈沅珍听得目瞪口呆,此前沈昀得了疫病,沈沅珍就猜出这事儿很有可能是湖阳郡主的手笔,没想到现在事情败露,沈家族规森严,湖阳郡主怕是要在劫难逃。
沈沅珍急的不行:“现在到了这等地步,外祖父、舅舅他们,就不肯出面为我娘奔走吗?若是他们出面,或许我娘还有一线生机!”别看湖阳郡主是皇家郡主的身份,可是兰陵沈氏还真就没把皇家放在眼里,要收拾湖阳郡主也绝不会投鼠忌器的。
郑氏满脸的疲惫,保养得宜的脸上已多了几道深刻的皱纹,“男人啊,在乎的永远是他们的地位权力!”她虽然说得含糊,可意思却十分明确,庾伦庾伦根本就不打算救湖阳郡主。
沈沅珍大怒:“难道我娘不是外祖父的女儿,不是舅舅的妹妹?他们怎么就忍心?”
郑氏这时又不得不替丈夫和儿子说话了。“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