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阳谋的可怕之处。
就算你知道了对方所有的算计,又能如何?
沉吟许久,戏志才忽然抬头看向周琦,问道:“黄巾贼是否有水军?”
周琦摇头道:“他们虽然有心筹建水军,然左中郎将抵达新郑之初,就已经将附近了所有船只全部征缴。”
“黄巾贼如今,只有一些简易能够载人过河的竹筏,首批战船尚未建造完毕。”
听到这里,戏志才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他对着周琦说道:“我已有破局之法,就是不知明公敢不敢采纳此策。”
周琦闻言大喜,道:“先生请讲。”
皇甫嵩脸上也露出了惊疑之色,凑上前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文士如何破局。
戏志才遥指北方,道:“只需提前掘开洧水堤坝,用琐侯亭作为泄洪之所,就能让洧水短时间内保持在相对安全的水位之上。”
“如此,以新郑之地势,除非再接连下上两天暴雨,否则黄巾贼纵然于上游蓄水,也休想淹没新郑。”
周琦与皇甫嵩闻言,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事实上。
这条应对之策,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想过了,可这条计策并不能随便使用,否则作为泄洪之所的琐侯亭,附近百姓都会被洪水淹没。
这样固然可以保住新郑,但水淹自家百姓这种事,只要有人上奏朝廷,两人必然罪责难逃。
最起码,也会被罢官,然后押解往雒阳治罪。
除非已经别无选择,否则两人并不愿意选此下策。
戏志才好似猜到了两人心思,笑道:“黄巾贼堵塞交通,我从琐侯亭绕路而来,那边百姓似乎得到了消息,早就已经撤离。”
“纵然决堤泄洪,亦不会伤及无辜。”
周琦与皇甫嵩闻言,皆脸色激动的问道:“果真如此?”
戏志才重重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看着两人欣喜的神情,戏志却脸色严肃的说道:“话虽如此,然我久居洧水河畔,对于水势颇为了解。”
“大旱过后必有大涝。”
“若吾所料不差,这场暴雨还会持续下去,就算提前决堤泄洪,若黄巾贼继续在上游蓄水,新郑亦难保全。”
两人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