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江而行，一路出郊，就会有别人不会来的荒芜江岸，与刚才热闹的人潮对比，黑暗静谧，却也有了些可怖之感。岸边凌乱，乱石荒草，也有白天来过的游人丢下的杂七杂八的包装袋，还有极度热爱钓鱼的老哥坐在这里，对经过的两人视若无睹。
越往下走，就越荒芜，连钓鱼的老哥也没有了，包装袋也没有了。
乱石越乱，踩在上面一脚高一脚低的，但江水也越清，但依旧十分浑浊，毕竟离入海口很近了嘛，天空中还映着一个圆圆的月。
周围也越发的阴森起来，这里可没有路灯，重重暗影，看着很是瘆人。
楚清峭“啪”得打死一只小飞虫，转头对云暮雪笑道：“现在像不像两个古代人跋涉江边了？”
云暮雪在楚清峭的肩膀上摸了摸，从楚清峭的空间里又掏摸出一个棉花糖咬了一口说道：“等我吃完就像了。”
楚清峭笑道：“周遭飞着虫子，地上杂草刮人，到处又乱又烦。所谓寻找意境，也可以叫文青病犯而已，自找麻烦，无药可医。”
“古代不就是这样的，要习惯啊，以后过去的话。”云暮雪看似无意地反驳了楚清峭一句，也没等楚清峭回答，忽然伸指一指。
乱糟糟的虫子忽然就四散而去。
“驱虫术，最简单的术法之一。”云暮雪随手再一指，脏乱的石头很快变得光溜溜很干净的样子，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清新宜人。：“清洁术，也是最简单的术法之一。”
她转头看着楚清峭，卖萌一笑道：“可别忘了我们不仅是古代人，而且还是修仙哒。”
楚清峭嘴角微微翘起，很是满意地挑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在想啊，古人对仙的幻想，除了那寿命与力量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偷懒——啊，如果有仙法，能打扫屋子就好了，能让我马上到隔壁县城找谁谁谁喝酒就好了……”
云暮雪想了想，居然很是赞同的说道：“凡人对法术的幻想，本质就是为了偷懒……就像你们现在的科技，一切奔着便利。”
她挨着楚清峭身边的石头上坐了，继续吃着最后的棉花糖，咕哝道：“不管你是怎么幻想的，反正对我来说，我的法术可都是真的！”
楚清峭伸手去拥她的肩膀。
云暮雪没有拒绝，反而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一时无言，一对“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水中那因为水流波澜而模糊不清的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云暮雪看着天空中的月悠悠道：“万载悠悠，此月不移。楚清峭你猜猜，它见过多少月下之盟，最后又弃如敝履？”
“喂！”楚清峭不满的说道：“你想玩我不负责是吧。”
云暮雪张了张嘴，忽然傻眼失笑道：“按照你的用词方式，这是不是叫，恶人先告状或者倒打一耙？”
“这才是倒打一耙。”楚清峭忽然转头，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吃了那么多棉花糖，也不留给我一点，我自己来拿……”
云暮雪静静地任他拥吻着，在这郊外静谧的月下，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情动，不自觉地就想和他靠得更紧一些，似乎深秋的寒冷也侵入了这位已经十万年来寒暑不惧的大能身上。
说月下之盟，本来就是因为联想到这厮会不会做什么，然后提了裤子说一般……
结果被他以此为借口亲了一口。
云暮雪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对他们这帮修仙者来说没什么卵意义，活都能活不知道多少年呢，哪有什么生离死别的海誓山盟，要山搬山，要海填海，要星星直接去摘就是，哪有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楚清峭要是敢负自己，自己直接就提剑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