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偏过头勾起唇角。
柳含烟端着药,坐在床边,颇有一副干架得气势道:“起来!你又不是屁股烂了,趴着怎么喝。”
沈砚舟假装病弱得撑着起来,其实那二十鞭子只是火辣辣得疼痛罢了,昨夜感染些许点风寒,到要不了自己半条命。
柳含烟也不惯着他,冷言冷语道:“张嘴!”
沈砚舟偏头避开药匙,丹凤眼漾起水光::“要娘子吹凉...“
话音未落被柳含烟掐住下颌。
已经被放凉的药汁直灌喉间,他挣扎时撞翻旁边的烛台:“咳咳...你这是要谋杀!“
“砒霜都毒不死你这泼皮!“
褐黄药汁顺着下颌淌进沈砚舟的锁骨,柳含烟捏着绞金丝帕子胡乱擦拭,药渍在他的素绫中衣上洇出褐痕。
她将喝完的茶盏递给送药的小厮,利落道:“再作妖就送你见阎王!“
沈砚舟反手扣住她指尖:“阎罗殿哪有娘子...“
话未说完被那沾满药渍的帕子塞住嘴。
窗外更夫恰敲午时梆子,柳含烟甩开他疾步离去,只丢下一句:“我还要去铺子,有事喊你院子里的人。”
沈砚舟攥着柳含烟刚塞进他嘴的药渍帕子,活像被抛弃得可怜人。
数日后,青石还在榻上躺着,沈砚舟就已经下地活蹦乱跳,柳含烟都有点佩服这个沈砚舟蟑螂一样的生命力。
今年的冬天太久了些,在铺子里写样式的柳含烟,瞅见天空已经好几天没有放晴,估摸着又有一场大雪,那街上的生意也都要闭店几日。
这应该也是最后一场大雪,等雪融化了就是真正的开春。
只是未想到,还没至夜,鹅毛大雪就下了过来,估计等自己做好花纹和样式的册子,就难以回家了。
她只好让春杏先回去,自己就在铺子二楼的房间歇息。
这是专门准备的,有的时候店里忙了,她就在铺子里准备的房间休息,让春杏回去,然后早上过来,给自己带早饭。
几个时辰过去,柳含烟终于编好样式册子,明天就可以交给绣娘。
忽地珠帘撞出碎玉声响,脚步重踏,就知道是沈砚舟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