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宫务的华妃不喜她,御膳房当然看她脸色行事。
但有甄嬛和沈眉庄为她在皇后那周旋,御膳房也不敢过多克扣,左右为难,只能用这种法子。
她边吃边数自己抄了几卷。华妃第一日还派了人盯着抄,看她能抄多少,就让她每日都抄那么多送到华妃那。
宝鹃就在一旁给她揉手,握笔写那么多字,手腕总是酸疼。
本来该是跪着抄的,但没人看着,她都直接盘腿坐在蒲团上抄。
好歹保住了膝盖。
吃完她就让宝鹃回去换春枝陪她。
佛堂又安静下来,直到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唱喏声。
安陵容带着春枝赶忙出门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安陵容就看见有只手伸到她面前,她抬头看见皇上一如既往的神色,迟疑着的把手放进皇上手中。
皇上把她拉起来往里走,所有人都留在了殿外:“大好天气,在这做什么。”
安陵容低声道:“嫔妾在抄经,为父亲赎罪。”
走到她的案桌前,皇上拿起她抄的经文:“嗯,字有点样子了。”又放回去:“陪朕去上炷香吧。”
两人往佛殿里走去:“怎么不来跟朕求情?”
“嫔妾没脸求情。”
“安比槐无能是真,但也最多是渎职。这罪可大可小,朕很喜欢你的性子,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皇上牵着她慢悠悠走着,声音温和:“说说看,你想朕如何处罚。”
皇上的话没有让安陵容放松下来,反而让她在这炎热的夏季只觉手脚冰凉。
“嫔妾,嫔妾想让皇上重罚安比槐。皇上刚登基不久,如果连妃嫔的父亲犯错都秉公办理,更能警醒朝臣,让他们……”
安陵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不再说下去。
皇上好似疑惑的偏过头,日光正好,佛堂窗户门大开,也很明亮。
安陵容看见皇上毫无波动的眼睛,突然跪了下来,闭上眼:“嫔妾这么说,一半是因为真心想皇上重罚安比槐,一半是想获得皇上怜惜。”
“最开始,嫔妾的父亲只是一个卖香料的商人,靠着母亲刺绣才捐了个县丞,为此母亲的眼睛都快要瞎了。可父亲却因此嫌弃母亲年老色衰,纳了好几房妾室不说,还纵容她们欺辱我们母女。”
“我为母亲不值,怨恨父亲薄情,讨厌那些妾室,更对安比槐没有丝毫父女情,不愿意为他求皇上。可母亲是真心疼爱我的,所以只想请皇上放过母亲和萧姨娘。”
说完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安陵容反而放松下来。
停顿片刻,皇上第一次双手扶起了她,然后把她拥入怀:“乖,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