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四张交椅面前的地上,却是各自摆了一个蒲团。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
顾延章正看着她,微笑道:“我家清菱十八了,当日没有来得及给你过生,今日一齐补了,连同婚礼……”
季清菱下意识地喃喃道:“从前六礼已是走过了……”
顾延章微笑道:“那是给旁人看的,今日只是咱们自己的。”
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她的腰,轻轻带进了门,转身将门栓给插上了。
季清菱本以为要去那交椅面前,不想却是被带进了里间。
床榻上的帐幔、床被已经全数换了新颜,彩绸喜帐高高挂起,床被上摆着珠翠团冠,另有一条黄罗销金裙,团冠珠光宝气,在烛火下显得越发的流光溢彩。
她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虽然从前同五哥说过,自己并不在意俗礼,可今日真正看到了这一场布置,心底里却是惊喜大过其余。
她只在原地稍站了一会,已是见得顾延章上前将那凤冠拿起,温柔地看着自己,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五哥,我身上都是汗,我想先……”
话还没有说完,顾延章便轻声道:“我身上也都是汗。”说着看了一下后头,又道:“隔间有热水。”
季清菱下意识地往隔间走,果然一进得去,便见当中摆着两个大木桶,都用木盖子盖着,一旁的衣架上还搭着簇新的里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谁人备下的。
她转过头,后边顾延章已是跟了上来,上前将其中一个木桶的盖子揭开。
白色的水汽顿时冒了出来,热气腾腾的。
他探手进去试了试水温,抬头看着她,轻声唤道:“清菱,过来。”
过来作甚?
季清菱情不自禁地在心中问道,可是还是乖乖地走上前去。
她手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嗓子干渴异常,踟蹰了一下,站到了他面前。
顾延章俯下身子,伸手解开了她腰间的绸带。
季清菱今日穿的乃是窄衫长裙,肩上配有披巾。
先被拿下来的是披巾,紧接着是外裙,而后是里头的内衫,一层一层,最后脱到只剩小衣时,她再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轻声叫道:“五哥……”
顾延章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不为所动,只将她的手指反握住,一点点掰开。
隔间里燃着一根巨烛,映照得满室明亮如白昼。
季清菱上身只着了一件小衣,局促不安地立在当地,忍不住右手环胸,扶着单手左边的臂膀,颤抖着转头看向那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