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了?”
胡权没有正面回复,又问道:“你昨日出宫之后,不在提刑司,却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这话十分莫名,口气中夹着三分不悦,仿佛对面那人出了宫却不在提刑司中,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一般。
顾延章并没有放在心上,回道:“京中正在修渠,秋日雨水太多,道路多有坎坷,又兼那松巍子前几日半路遭害,城中议论纷纷,正巧昨日天波门那一处好似出了什么事,守卫要去衙门回话的时候正撞上我,我便顺路去了一趟金水码头。”
语毕,又补了一句道:“可是昨日提刑司中有什么急事?”
修渠乃是提刑司分内之事,顾延章此行本是正差,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然则胡权听了,面上却是越发的难看,他跌足长叹道:“李程韦、陈笃才二人被大理寺提走了。”
顾延章倏地一下抬起了头,只觉得这消息来得莫名其妙,急问道:“两人案子尚未落定,也不曾结案,于情于理都轮不到大理寺接管,怎么会这般忽然被提走?”
当日他审李程韦,虽然证据并非确凿,对方却也不能自证清白,此后便被收押在监,以待审问。提刑司反复讯问未果,因事涉人命,未得供认,便向有司申请用刑。
纵然那李程韦是个狠角,可重刑之下,到底供出不少东西,结合实证,虽不能将他钉死,却也多少能下判定罪。只是此案拖拉了许久,又因主犯牵扯出不少朝臣,顾延章早向先皇赵芮禀过,且等他回复。
而今赵芮一死,无数事情堆在一处,中书忙于新帝人选,张太后更是焦头烂额,不仅李程韦,便是陈笃才的案子,也只好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