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宁愿去勾搭男人,出卖身体,也不愿吃这种苦,真的太疼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位青年书生恰好路过。

    他长得眉清目秀,斯文有礼,上前询问万紫柔缘由。

    万紫柔抬起她那湿漉漉而充满哀伤的眼眸,“好教公子知道,小女子名为秀兰,家乡大旱,生存艰难,小女子与父亲上京寻亲多日未果,前两日家父突发恶疾,昨日病逝,小女子走投无路,唯有出此下策,卖身葬父。”

    书生听闻面露心疼之色,温声说,“姑娘,你且莫急,安葬父亲乃是大孝,小生怎能袖手旁观?”

    他从袖中取出一鼓囊囊的钱袋子,给万紫柔递过去,“这里有二十两白银,虽不多,但足以助你安葬父亲,至于卖身之事,休要再提。”

    万紫柔泪如雨下,正要伸手接,旁边就有人说了,“书生你切莫鲁莽,此女父亲的尸身在哪儿,你可曾瞧见?”

    “可不是么?她既有这副长相,去哪儿求不到贵人相助?怕不是上下嘴皮子那么一碰,全靠编的吧。”

    “这……”书生一听,便有几分迟疑。

    万紫柔撩起衣角擦了把眼泪,“诸位乡亲所言极是,公子莫要轻易相信陌生人才好。亡父遗体就在前方的无人巷,公子若不介意,请随小女子来。”

    她跪得太久双脚发麻,忽地起得太急,脚步一个踉跄,眼看要栽倒,书生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她双手绵软,身子柔若无骨,书生触碰了下,便酥了半边身体。

    再她双眸垂泪,含情脉脉,他更觉得心头悸动,魂儿都被勾了半边,无意识地连声说好。

    万紫柔提着破败的裙摆,莲步轻移,弱柳扶风般的缓缓往前走。

    她的演技,让程曦月叹为观止,她必须跟去看热闹。

    卖炭翁一动不动地躺在窄巷口,头上蒙着汗巾,路过的行人都没发现。

    万紫柔还没走近,便哭喊着“爹爹”,这也是提醒他,她带人来了,不能再动弹了。

    卖炭翁很紧张,拼命掐自己的大腿。

    万紫柔远远都感觉到,生怕众人发现端倪,离那儿还有几步,她便跪下了。

    “爹爹呀,您怎的如此狠心,说走就走,留秀兰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

    她一下一下磕头,眼泪滴落在地面,哭声如泣血杜鹃。

    书生心疼坏了,忙将一袋银子递给她,“逝者已逝,还请姑娘节哀!这二十两你拿去,为家父买口薄棺、做场法事吧。”

    卖炭翁抖了抖。

    二十两?!

    那按照约定,他能分到十两,岂不是能过个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