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

    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

    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

    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

    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

    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

    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

    秦大娘气道:“玉瑶!”

    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秦大娘憋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又没有说错。”秦玉瑶不服气。

    程曦月冷冷看了她一眼,“嫌弃我的包子,你有本事别吃。”

    “哼,谁稀罕!”秦玉瑶翻了大白眼。

    ……

    出了城门,众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望,潸然泪下。

    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从此山一程,水一程,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在衙役的催促声之下,队伍缓缓往前。

    惆怅、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慌,笼罩在众人心头,每个人都很丧,脚步拖沓,远远瞧着像是一群失了心魂的丧尸。

    走了没多久,队伍里便有半大的孩子哭闹。

    白嫩的小脚起了泡,不停的跌倒,饥肠辘辘,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但衙差不让停,他们就得一直走。

    秦大娘最心疼秦南舟,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背着身高腿长的秦北霆走了这么久,累到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没喊一声苦和累。

    她求老太太,“娘,能不能做副担架抬霆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