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林浅。
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搜寻,当看到林浅静静坐在沙发上时,她全然不顾自己虚弱至极的身体,也不在乎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双手撑地,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林浅的方向艰难挪动了几步。
眼泪夺眶而出,簌簌地滚落。
“浅浅,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会帮着林婉儿了,求你原谅妈妈,你哥哥被林致远那个人渣害的进了监狱,妈妈现在只有你了。”
江逐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沙哑而又绝望,作为一个母亲,此刻她痛哭流涕地跪在林浅面前,诉说着自己的悔恨,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林浅却还是亦如刚才一般,神情淡漠,不为所动。
她只是淡淡地抬眸,朝江逐月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这般冷心冷情对江逐月死了心的样子,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江逐月的心脏。
这一刻,江逐月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浅浅对她彻底死心,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逐月的心几乎要被撕裂了。
她满眼都是绝望,声音颤抖地呼喊着,“浅浅,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连妈妈都不要了吗?”
林浅的目光根本就不在江逐月身上,所以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恰恰是林浅这种不理不睬、沉默不语的态度,让江逐月愈发痛心疾首。
吴妈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愤怒的指责道:“林夫人,你没有资格说大小姐狠心。大小姐在林家的那三年,你可没有关心过她一天。”
“你明知道大小姐在孤儿院那种地方受了十五年的苦,大小姐好不容易回到林家你却从来都不关心大小姐,你每个月让财务给林婉儿打一百万,却一分钱都不给大小姐。”
“林婉儿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大小姐一年四季就只有一套高中校服,你明明看到了,却装作视而不见,整整三年,一件新衣服都没给大小姐买过。”
“明明大小姐和林婉儿是同一天出生,可每年生日,你却只给林婉儿一个人举办生日宴,生日礼物也只给林婉儿一个人准备。”
“大小姐早出晚归的上学,一整天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你们一家四口却围坐在一起,有吃有喝,欢声笑语不断。我提出给大小姐送饭,你却不让我去送,说什么大小姐不回家吃饭是她不饿。”
“呵呵!”吴妈冷笑,眼中满是鄙夷,“正在上高中的大小姐,正是身体发育的关键时期,学业又那么繁重,整个人饿得面黄肌瘦,头发干枯泛黄,你居然能昧着良心说出那样的话。”
“你虽然没有像林致远那样动不动就打骂大小姐,也没有像林婉儿那样诬陷大小姐,但你这种冷眼旁观、漠不关心的态度,比打骂更加可恶。”
“你的恶行,我都给你清清楚楚的记着,你还有什么脸说大小姐狠心?又凭什么指责大小姐不要你这个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尽到过一点当妈的责任吗?”
这些话,吴妈在心里憋了好多年。
实际上,在林浅含冤入狱的那五年里,吴妈不止一次动过离开林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