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压得极低,“元宝是我们的命根子,贱妹算什么?她就是个贱货!她现在只是流点血,她就是断腿,我都不会往医院送!”

    严辉睁大眼,皱紧眉,“你疯了,她也是你生的……”

    “她不是我生的!”刘金兰打断,嗓音更低,面对严辉震惊至极的双眼,她勾勾唇角,第一次吐露秘密。

    “我生娃那一晚……”

    刘金兰将半年前那一夜的事倾诉完,严辉早已呆呆地张开嘴,他倒抽口冷气。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那是我们的亲闺女?你送去别人那。”

    “就是因为亲闺女,我才想送她过好日子!”刘金兰理直气壮,状若癫狂。

    “严辉,你去看看,大嫂把小玉养得多好,白白嫩嫩,乖巧可爱,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新布料做的,她喝的奶粉是去医院专门开的,她睡觉都是盖的新棉花做的被子,可贱妹有什么?”

    严辉觉得不对,“贱妹是你虐待才过得差!”

    刘金兰冷笑,“我没把她直接扔茅坑已经是我好心,我们还为她交八百罚款,够好了!”

    这时,堂屋内传来贾淑芬喊吃饭的声音,刘金兰眼睛一转,将严辉推到床边坐下。

    “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对我们家的好处,对元宝的好处,我出去给你端饭进来。”

    她擦擦脸,调整表情,出去还带上门。

    屋内的严辉看看元宝,又看看呜呜哭的贱妹,心中邪恶逐渐滋生。

    从小他就比不上大哥严刚。

    大哥当兵,他却因身高不够不能去,沦落到每天给人刨木头花。

    大哥娶有学历漂亮的城里姑娘,他只能在乡下随便娶村妇。

    大哥生的儿子机灵聪明,以后读书考大学的命,他的元宝却身体虚弱……

    既如此,让大哥两口子帮他养养闺女,又怎么了?

    是他们该养的。

    隔天是腊月二十九,按云丰村的习俗,该吃团年饭,辞旧迎新。

    这一天要忙的事可多呢,所以一大早,天还没亮,贾淑芬和严刚就起来了,连带大毛二毛都醒得早。

    贾淑芬催严辉和刘金兰赶紧送贱妹去县城的医院检查。

    两口子嘴上答应着,屁股不动,刘金兰眼睛还瞟边上正拔鸡毛的严刚。

    严刚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走过去递给严辉,“抓紧去看看,别耽误了。”